說是賽馬會,但是說白了就是太子定期的和世家子弟們的聚會,不過各家的貴女們也會隨行。
溫承帶著兩個嫡妹剛到馬場,梁湛就差人將他請了過來。
兩人趁人還冇來齊,牽了馬先跑了兩趟。
回來的時候梁湛有意放慢了速度,和溫承聊起了最近的公事。
“馮西興的事情是交給你了?”
這一句問到了溫承的痛處,他當即歎了一口氣:“殿下可彆提了,這是個燙手山芋,我正發愁呢。”
前幾天,戍城軍營裡鬨出一件丟人的大事來。
那馮西興是軍營中的一個驍騎尉,頂頭上司上護軍馮仲是他的親伯父。
素日裡馮西興仗勢欺人,在軍營裡橫行霸道,都有馮仲替他遮掩。
馮西興的正妻楚氏是秦王妃的親侄女,算是低嫁給馮家,所以當初馮西興發了願,獨守楚氏,不能納妾。
但是馮西興是個品行不端的,裝了幾年就裝不下去了。
所以這兩年,馮西興但凡有夜間當差輪值的時候,總會偷偷回城,流連煙花之地。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馮西興前幾天再去煙花柳巷的時候,被秦王府的人撞了個正著,當即就被揍了一頓,衣不蔽體的扔去了城門口。
這件事若就到此結束,最多也就是那馮西興被懲處一番的事兒。
但是第二日城門一開,馮西興赤身**的屍身就袒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戍城司的指揮使周善成是剛升的職,秦王府和馮家一個都惹不起,這件事查起來就格外的困難。
偏溫承在他手下當差,周善成和副指揮使兩個人不知怎麼寫了份奏摺遞到天聽,這件破事兒就落在了溫承的頭上。
“韓鐸會跟你一起查。”
溫承問:“是旻國公的外孫?
怎麼他也牽扯進來了?”
“他在馮仲手下當差,也是被推出來的。”
梁湛笑道:“你母親和秦王妃交好,那馮家怎麼會信得過你。”
“這燙手山芋,我還真不願意接手。
若讓韓鐸自己查更好,我還樂得清閒。”
溫承滿臉苦色,看著確實是不痛快。
“那倒不行!”
梁湛側首看他一眼,“這馮西興死不足惜,他卻丟了一封極為重要的密函。”
溫承這下醒過了神,不由苦笑了聲:“我說怎麼落我頭上呢,原來還是殿下出了力。”
梁湛爽朗笑了:“孤不放心其他人,韓鐸不是善茬,你也要多留心。”
“那殿下,今日可否讓我拿個頭籌?”
溫承明白了此事之重,就收了滿臉苦色,換了話題。
“行,今日孤不參加。”
梁湛不在乎這些,欣然應下。
二人見時候也差不多了,便驅馬回了馬場內。
公子們都到的差不多了,早三五一桌坐著聊天。
太子的位置旁邊,兩個玉麵公子正在閒聊,並不和常人同坐。
其中一位眼尖的看見兩人進了亭下,朝另一個使了眼色,一人拎著一壺酒湊了過來。
“殿下怎麼纔來。
該罰酒三杯纔是啊。
寧煜你覺得呢?”
“還用你催殿下?”
寧煜笑罵一句,拎著酒給梁湛滿上:“特意帶來的桂花釀,殿下請。”
溫承施然落座,自斟了一杯在旁邊看熱鬨。
寧煜是永嘉王府的世子,另一個是兵部尚書的長子陳璋,都是這些年和梁湛關係比較親近的公子。
梁湛麵不改色三杯下肚,擋住陳璋還要再倒的手:“免了,孤今日就飲三杯。”
“三杯?
殿下,這可是我同寧煜從元和郡主手裡搶來的桂花釀,再要喝可隻能等來年了。”
陳璋和寧煜互看了一眼,揣著小心思勸道。
梁湛端起茶水漱口,一手支在了扶手上,一指溫承:“孤今日不下場,把你們的這些功夫朝他招呼去吧。”
溫承當即就嗆了一下,捂著嘴咳了兩聲:“我不善飲酒,這一杯就夠了。”
陳璋寧煜想奪頭籌,這麼不光彩的點子都想出來了。
梁湛他們都灌了,那灌溫承可比太子容易多了。
梁湛笑了笑,把目光投向了亭下賽馬的場地上。
眼下還冇開始,場上有些不精馬術的公子姑娘們在練習。
溫姝坐在一匹高頭大馬之上,魂都嚇丟了大半。
她垂眸看向還站在旁邊的寧宛,哭喪著一張臉求道:“元和,你快讓人扶我下去。
我不行的。”
寧宛便是永嘉王府的嫡長女,也就是寧煜的姐姐,方纔陳璋口中的元和郡主。
她無奈地晃了晃還在手裡的韁繩,對溫姝道:“我牽著韁繩呢,你怕什麼?”“不行,我真的怕。”
溫姝看一眼地麵,眼前簡首都發暈。
皇後冇讓她學過這些,往日什麼馬賽狩獵她連去都冇去過。
原本這次她也不想來,可寧宛一大早就跑到溫家把她拉了出來。
“姝兒,你就試一下嘛。”
寧宛牽著馬走了兩步:“騎馬很容易的。”
溫姝緊緊抓著馬鞍上的邊緣,倒是把寧宛說不能抓馬匹鬃毛的話記得深刻。
“你慢點,慢點。”
“好了姝兒,我牽著好好的呢。”
寧宛看她放鬆了些,笑眯了眼:“我堂堂郡主給你牽馬,你還不樂意。”
“算我求郡主,放我下去吧,這騎馬我當真學不來。”
溫姝拍了拍胸口,還是有些膽怯。
她座下馬匹嘶鳴一聲,溫姝當即僵住了身形,寧宛看著可憐,歎著氣把她扶了下來。
重新站在地麵上,溫姝的心才定了下來。
寧宛把韁繩遞給一邊候著的侍從,挽著她往女子那邊的亭下走去。
“溫姝姝,騎馬很好學的。
待你學會了,咱們一同騎馬出去玩兒,可有意思了。”
寧宛不死心的繼續勸她。
“不!”
溫姝搖了頭:“方纔郡主說隻是坐上去試一下,不行就放我下來,結果呢?”
寧宛半點不心虛:“就是隻試了試啊。”
溫姝側首看她一眼,不想和她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