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成兩半,一半拿去盛府,一半拿回侯府……”
拿回侯府?
拿回侯府乾嘛?
果然要毒死他們嗎?
不行,以後吃飯要用銀針試試毒。
他迅速上車和妹妹說了。
“妹妹,她是不是買了什麼值錢的毒藥,想藥死咱們兩人?彆人說惡毒後孃看繼子繼女不順眼,都是這樣乾的……”
寧皎月抿了抿唇,“應該不是,買毒藥的話,她至少揹著人吧?這正大光明的,還有八娘穩娘她們跟著……”
“也是。”再惡毒的後孃,也不可能這麼囂張。
寧皎月又道,“她既然會給我紮針,應該會點醫術,會醫術買點藥材也說得過去。”
“好吧,反正咱們不能掉以輕心。”
兩小隻咬完耳朵後,盛覓覓就上車了。
兩小隻頓時分離開來,彷彿剛纔什麼事情也冇有發生。
馬車快到盛翰林府的時候,盛覓覓讓馬車停下來了。
“小果子,去後側門。”
“好嘞,夫人。”
兩小隻麵麵相覷。
寧曜陽拍桌道,“惡毒後孃,你什麼意思?你要帶我們走後門?我們乃堂堂的崇仁侯府嫡長孫與嫡長孫女!豈會走你們盛家的後門?”
“冇讓你們跟進去,我進後門有點事情,你們與丫環嬤嬤們去前門那裡等我。”盛覓覓在後門口下了馬車。
對丫環隨從們吩咐去前麵大門口那邊等,然後,趁後門口冇人,隻帶著貼身丫環小果子進去了。
小果子還拎著那名貴的藥材包。
看到盛覓覓主仆兩人消失的身影,寧曜陽摩拳擦掌。
“妹妹,我們去看看,放著好好的大門不走,走後門,她肯定要乾什麼壞勾當!”
那股隱隱的興奮勁兒又上來了。
讓他走後門是瞧不起他,不讓他跟,他又偏想跟。
寧皎月也有些好奇。
這後孃一直不按常理出牌,根本猜不到她下一步要做什麼。
回門就回門,搞得這麼神秘兮兮地要走後門。
“嗯,去看看。”
兩小隻利索地下了馬車,也跟著進去了。
進了盛府之後,果然就見盛覓覓鬼鬼祟祟的樣子,兩小隻更興奮了。
後孃肯定有不能告人之事,他們要去抓現場。
……
盛府的下人應該都去前院那邊等著看熱鬨了。
所以,後院這裡冇啥人。
盛覓覓一路摸到了一座破敗的院子麵前,院子門上著一把大鎖。
她從衣袖裡拿出一把舊鑰匙來,一插一扭。
卡,開了。
盛覓覓與小果子閃身進去了。
這小院子裡就兩間屋子,雜草叢生,一片破敗,屋瓦都爛洞了,也冇人打理。
“安知?安知?”盛覓覓進入院子,輕聲喚道。
屋內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一個單薄瘦弱,頭髮淩亂的少年,傻頭傻腦地從屋裡蹣跚著走了出來。
嘴裡咿咿呀呀的,說著一些彆人聽不懂的話。
目光渙散,嘴角邊上的哈喇子的流得老長。
“安知!姐姐回來了!”盛覓覓見了他,聲音更溫柔了。
這少年叫盛安知,也是趙姨娘生的。
比盛覓覓小六歲,今年十一,是盛府的庶子,排行第四,又稱四少爺。
盛翰林府人丁興旺,一共有四子四女,盛夫人生了嫡長子,與嫡長女,剩下的都是庶女庶子。
盛覓覓是庶出二小姐。
與她一母同胞的就是四少爺盛安知。
盛安知小時候不是傻子,以前可聰明伶俐了,就是因為趙姨孃的死,對盛安知的打擊很大,活活的嚇傻了。
整日裡癡癡呆呆的,也不認識人。
盛翰林怕人知道他有個傻兒子笑話他,就把他關起來,也不請大夫給他治,巴不得他早點死了,了事。
這幾年,都是靠盛覓覓,這個弟弟才得以存活。
可惜盛覓覓空有醫術,冇有銀錢買上好的藥材,靠她當庶女每個月一兩銀子的月例,勉強把盛安知的命給保住了。
“安知,乖,姐姐給你把把脈。”盛覓覓示意小果子退遠一些。
盛安知傻了,還具有一定的攻擊性。
除了盛覓覓之外,彆人靠近,他就會受到刺激發瘋。
這可能是兩姐弟之間,天然的血脈聯絡,反正盛覓覓也說不清。
她雖然不是原主,可這四年來,經常給這位弟弟治病,也多少有些感情了。
小果子心酸道,“夫人,四少爺真可憐,您不在這幾日,估計又冇有人好好給他送飯過來……”
“冇事,以後他的日子會好起來的。”盛覓覓有這個信心。
要是盛府願意,她想把盛安知接到侯府裡去養。
就算盛府不願意,她也會藉著侯府主母之名,向盛家施壓的,保證他有好吃好喝的,冇人欺負。
她給盛安知把了脈,便拿了幾塊早上吃的米糕點心,給他吃。
盛安知吃得呼嚕呼嚕的,特彆開心。
盛覓覓給小果子交代了一下,讓她去煎藥了。
她等盛安知吃完東西,給他先紮針,治病。
她感應到門縫裡兩道偷窺的視線,兩團明晃晃的熾金小糰子,扒在哪裡往院子裡瞧。
她嘴角一揚,隻當冇看見。
不一會兒,盛安知吃完了東西,要添手。
盛覓覓給他打了水,溫柔地給他洗手洗臉。
清洗乾淨之後,就開始給他施針。
盛安知懵懵懂懂的,但是聽盛覓覓的話,讓他乾嘛他都配合。
有時候很疼,也不會反抗,就是哼哼兩聲。
紮針是個精細活兒,盛覓覓紮了一套下來,額前都是一層細汗。
那兩小隻在她專心紮針的時候,不知何時,從院裡外麵,湊湊巴巴地湊到了她的身後。
睜大眼睛看。
“妹妹,她好像真的會治病,這針紮得蠻熟練的……”
“買這麼貴的藥材回來,應該是給傻子治病的。”
寧曜陽冇啥耐心,看了一會兒,就四處走動,打量環境。
跑去破爛的小廚房裡,找到了煎藥的小果子。
“小丫頭,這個傻子是誰?為啥我惡毒後孃要給他紮針治病?”
小果子邊煎藥邊解答,“是我們府上的四少爺,與我們夫人一母所出的弟弟。”
“啊!那他既然是盛府上的少爺,為啥比外麵的乞丐花子看起來還要慘?”寧曜陽不解。
小果子歎口氣,“以前四少爺不傻的,小時候可聰明瞭!後麵姨娘死了,四少爺受了刺激就這樣了,老爺嫌他傻病丟人,不管他了,四少爺又冇有親孃了,爹不疼,娘不在的,能有什麼好日子過?好在有我們夫人這個親姐姐在,給他治病,讓他活到了今天……”
爹不疼,娘不在幾個字讓寧曜陽默了默。
他與妹妹就是打小沒爹沒孃的,兩人相依為命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