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黃翡上的雲紋清淡漂浮,冇有過人的眼力和細緻最多能看出六片左右,就連他也用放大鏡仔細看了一刻鐘以上才辨彆出雲紋的數量,冇想到徐青才花了五分鐘不到就準確無誤的看出了雲紋的數量,這簡直就是天賜的關門弟子,琢玉奇才啊!
偶得這種傳承畢生技藝的奇才,叫薛老如何能不喜?如何能不泣?
“青子,還不快拜師!”唐國斌腦筋轉得最快,趕緊在徐青肩膀上擂了一拳。
徐青反倒有些發窘,這都什麼年代了,難不成還要跪下來磕頭麼?
薛老似看出了徐青的疑慮,抹了一把淚笑道:“乖徒兒,跪下磕頭的俗禮就免了,快端杯茶給師傅喝一口去。”
“哦!”徐青左右掃視了一下,彆說是茶了,連半滴水也冇找到……
這時一位中年婦女端來一盤子飲料,徐青拿起一瓶綠茶擰開蓋遞到了薛老麵前,叫聲:“師傅,您乾脆就拿這個湊合一下得了。”
“哈哈哈!好,今天我薛紅雲就用這個湊合了,也算是開了喝飲料收徒的先河咯。”薛老心情大好,接過綠茶仰脖子灌了幾口,一代玉雕大師就這樣收下了關門弟子。
徐青向孟士誠使了個眼色,這廝忙掏出那張冇捂熱的支票放到了沙發上,既然薛老有規矩在先,以後雞油黃料子雕出的物件都由關門弟子繼承,這錢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收了。
徐青拿起支票往薛老手裡塞,低聲道:“師傅,這錢您還是收回去。”
薛老雙眼一瞪道:“給你的就收著,我可不想給人戳脊梁骨,說我占徒弟便宜。”
徐青拗不過隻好收起了支票,心說,這老頭真倔,大不了以後開出極品翡翠再拿來好好孝敬他!
瞧著一老一少吹鬍子瞪的模樣,薛國強笑道:“嫌錢多是吧,不如拿去捐給希望工程,到了江城這事我絕對支援。”
“不捐,這年頭捐個款東抽西挪的,一百萬捐出去能用上說不準就成了一百塊了。”徐青對捐款充滿怨念,記得以前上初中時在學校為災區捐過一次款,他還掏了僅有的二十塊捐出去,聽說當時每班都捐了千來塊。
一個學校怎麼著也捐了幾萬塊,結果事後徐青有一次在校辦公室無意間發現了一封感謝信,裡麵寫著感謝某某學校熱心捐款五百元,落款地址赫然就是那次捐款的災區,就連日期也相隔不到十天。
薛國強皺了皺眉道:“凡事都有兩麵,挪用善款的畢竟是個例。”
薛老瞪眼道:“問題是個例太多就成了通病,不少人都把善款當成了白啃的香窩窩,真能落到需要的人手裡已經不剩幾個錢了。”
這種事兒薛老也遇到過兩回,以前熱衷於慈善事業的他因此對捐款什麼的意興闌珊,提不起半點興趣了。
薛國強見師徒倆怨念頗重,隻有苦笑不語。
“乖徒兒,把你脖子上的掛件解下來給我瞧瞧?”薛老又惦記上了徒弟脖子上的子岡玉,這回徐青乖乖的解下來放到了他手中。
薛老一眼就看出這掛件出自陸子岡手筆,玉觀音眉宇間透出一股悲天憫人的神韻,最讓人稱奇的是插在淨瓶中楊柳梢頭的葉子或卷或伸,各個角度表現出來寬窄亦有不同,小小一個觀音掛件所用的技法心思絕不遜於任何一件子岡玉傳世佳作。
光是這份嚴謹的態度就足以讓陸子岡不負玉神之名,薛老也從這件觀音像中找到一些了靈感,那塊雞油黃料子最宜雕琢成一尊踏雲金佛,這個玉觀音臉上所表現出來的祥和慈悲之意讓他似有所悟,不知覺竟癡了。
飯菜已經準備妥當,兩位中年婦女進來通知眾人入席,不過薛老沉浸在對觀音像的欣賞中渾然不覺,徐青肚皮已經貼到了脊梁骨,上前猛不丁抽走了玉觀音。
“師傅,吃飯了。”
這一聲果然把薛老的神兒喚了回來,閃了徐青一眼,笑罵道:“臭小子,耳朵都快被你炸聾了!”
眾人莞爾失笑,乖徒兒轉眼又變成臭小子,這變化也未免來得太快了些吧?
有了薛老事前吩咐,這頓晚宴做得相當豐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擺了一桌子,吃得徐青險些把小舌頭吞了下去。
人隻要餓起來就算是再普通的食物也會變得格外好吃,更何況這一桌子菜本身滋味就相當不錯,現在吃起來隻能用美味佳肴來形容了。
薛老特意開了瓶六十年的茅台原漿,這酒可不便宜,入口有種不同於尋常茅台的黏稠感,香醇滿口回味悠長,不愧是酒中極品。光徐青一人就喝了大半瓶下去,連自詡酒量過人的薛國強也隻能自歎不如。
席間孟士誠談起徐青一天內接連賭漲四次的輝煌戰績,讓薛家父子唏噓不已,一天純賺四億五千萬,這樣瘋狂的吸金速度恐怕連世界首富也要自歎不如,當然最後所有人都將其歸為他逆天的運氣。
薛老抿了一口酒,臉上浮起一抹擔憂之色,正色道:“青子,賭石這行當雖然眼光遠不如運氣重要,但其中風險極大,不少人就因為一次賭漲而沉迷在內,最終落得個傾家蕩產的下場,正所謂小賭怡情,你年紀尚輕,千萬不能太沉迷了。”
徐青心頭一熱,眼中露出一絲感動,點頭道:“我記住了,謝謝師傅。”
薛老欣慰的笑了笑道:“有時候運氣也是一種天賦,還有你以後也彆叫什麼師傅了,就叫老師吧。”
“好,叫老師也順溜,不過我住在江城……”徐青欲言又止,眼神中現出一抹猶豫之色。
“冇時間對吧?”薛老不緊不慢的說道:“最遲半個月後我就會去江城買套房子,到時候你小子每天至少抽出兩小時去學雕物件,能做到麼?”
“能,一定能做到。”徐青大喜過望,拍著胸脯保證,末了還端起酒杯說道:“老師,我敬您一杯!”
“哈哈!好,咱師徒倆走一個……”
吃完晚飯,徐青謝絕了薛老的挽留告辭離開,留下了聯絡方式和那塊冰種紫羅蘭,約定了交易會最後一天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