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石交易會場離得很近,以至於徐青手裡的燒雞還剩大半隻冇啃完就到了。下了車也不捨得丟掉,就這樣咬著油膩膩的燒雞一路走到了五十 六號攤檔。
攤檔內果然堆滿了毛料,就連看檔的工作人員也把桌子搬到了外麵,徐青正好吃完了半拉燒雞,施施然在毛料上擦了擦手,眼睛一眨向成堆的毛料上掃了過去。
咦!徐青雙眼一亮,臉上浮起一抹喜色。這一大堆料子果然如孟士誠所說的是下了血本的老坑貨,十塊中居然有兩塊含有翡翠,不過以花青種和豆種居多,找了半晌才翻到了一塊不錯的金絲種料子。
金絲種,指的是翡翠顏色呈絲線狀分佈,並非滿綠,分彆帶色翡翠有一點尤為重要,顏色條帶所占的比例大,顏色鮮豔,水頭足的價格也自然要高,反之就要便宜上許多了。
徐青發現的這塊金絲種料子種水顏色很不錯,最重要的是個頭大,一塊至少五十公斤的料子裡麵三分之二都是翡翠,就是拿去參賽至少能保本了。
圍著一大堆毛料又走了一圈,還不時動手搬動幾下,結果卻讓他有些失望,彆說是玻璃種了,就連冰種或者蛋清種都冇找到一塊。
同時徐青也發現右眼的透視能力隻能看透一米左右的石料,若是超出範圍便隻見朦朧一片,除非把重疊的石料搬開才能繼續下去,選毛料對他而言倒真成了名副其實的力氣活,還好阿羅阿豹兩人主動上前幫忙,半小時過後,三人均是汗流浹背,就好像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抹崗老坑,坑爹呢!”徐青鬱悶的搬開一大塊石料,從裡麵挪出一塊籃球大小的料子,整個人突然彈了起來,一個勁的甩手。
“怎麼了?”唐國斌急忙跑了過來檢視,徐青齜牙咧嘴的捂著手背,眼神中露出一抹痛苦之色。
“麻痹的,被蟲子叮了一口……”徐青苦笑著鬆開了手掌,右手背已經紅 腫了一大片,眨眼工夫就腫得跟個發麪饅頭似的。
孟士誠目光一掃,指著地上一隻蜷縮成團黃綠色扁蟲,叫道:“是毛癩子,這玩意怎麼爬到石頭上去了!”
被毛癩子蟄了刺痛難忍,皮膚就像被火灼燒一樣,徐青現在哪裡還有心情選料子,恨不得把整隻手伸冰箱裡凍上,隻能一臉苦澀的站在一旁。
唐國斌把一腔怒火轉移到了地上的毛癩子身上,抬腳就要踩爆這罪魁禍首,不料孟士誠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攔住。
“慢著,這東西就是治蟄傷最好的藥,踩爛了上哪兒找去?”
說完孟士誠趕緊用手指捏起地上的毛癩子走到徐青身旁,捏著蟲子湊到了蟄傷的手背上方,手指用力,直接將毛蟲捏了個腸穿肚爛,將淡綠色的液體滴在了傷處。
“抹勻了,待會我再去找些萬精油擦下就冇事了……”
說來也奇,抹上毛蟲擠出的綠水兒後徐青就感覺手背上的刺痛減輕了許多,隻可惜蟲子身體實在太小,都擠成一張皮兒了榨出來的液體也不多,隻能勉強夠塗抹患處。
這時一位反應極快的工作人員拿來了一盒萬精油,孟士誠打開盒子挖出一大坨萬精油塗在徐青手背上,做完了這一切後才如釋重負般吐出一口長氣,一屁股坐在了一塊毛料上。
“好了,這就送你去醫院瞧瞧?”孟士誠聳了聳肩,眼中似有一抹不甘心神色,畢竟徐青才選定了一塊毛料,而且照他繼續翻找毛料的情形來看,對選定的料子似乎並不滿意,現在選擇去醫院就等於放棄了這次賭石大賽。
“你冇發燒吧?被毛毛蟲蟄一下用得著上醫院麼?”徐青站起身,又向那堆毛料走去。當他路過孟士誠身邊時,無意間瞟了墊坐的毛料一眼,這不看不打緊,一看之下他臉上的表情霎時間變得怪異起來。
玻璃種帝王綠……竟然又被老孟墊了屁股,徐青真無語了,雙眼出神的望著孟士誠‘八月十五’下的那塊毛料。
“老孟,挪開你肥嘟嘟的‘八月十五’,把這塊料子和選好的放一起去。”徐青笑著指了指孟士誠墊坐的毛料說道。
“什麼?”孟士誠懵了,一時間愣冇反應過來,屁股也冇挪窩的意思。
唐國斌上前拍了拍孟士誠肩膀歎道:“老孟啊!哥還真羨慕你有個好屁股,還記得昨天麼?”
孟士誠恍然大悟,心說,昨天我隨腚一坐就就開出塊五千萬的帝王綠,這小子感情又想故技重施了,橫豎是個賭,但願青子還有昨天的好運氣。
選定了兩塊料子,徐青鬆了口氣,剩下的一塊料子也不準備親自選了,拿來支大頭筆在毛料上寫下兩個繁體數字,貳號,叁號,然後畫了個大圈,連切割線也一併畫好,將損耗減少到最低限度。
“唐哥,你去選塊料子,當心彆被毛癩子蟄了。”徐青見唐國斌躍躍欲試的模樣,索性讓他去選最後一塊料子。
唐國斌樂嗬嗬的跑到毛料堆前,手扒腳踢鼓搗一陣,終於選定出一塊表皮上纏繞著幾條帶環狀蟒紋的黃砂皮毛料抱了過來。
噗通!
唐國斌順手把毛料丟在地上,怪笑著說道:“青子,幫哥瞧瞧這塊大又圓,我覺著它有點像老孟那八月十五,嘿嘿……”
徐青眯眼瞧去,心頭猛然一動,這塊毛料裡麵竟然有一團拳頭大小的盈盈綠意,那水頭絕不遜於昨天開出的紫羅蘭,儼然又是一塊高冰種豔陽綠翡翠,看起來唐大少的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不錯,就讓老孟的八月十五打頭陣。”徐青點頭一笑,揮筆在毛料上寫下個壹號,他之所以用繁體標數字,為的就是和其他毛料區分開來,同時也標明瞭解石的順序,壓軸的玻璃種翡翠一定要到最後開出來纔夠震撼。
“唉!老子活了幾十年,那啥還是原裝貨呢!冇想到今天壞在你們手裡,晚節不保啊!”孟士誠故作幽怨的說道。
嘔嘔——徐青和唐大少很有默契的低頭一陣乾嘔,就在這時會場中響起一個經過擴音器放大的渾厚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