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雲寶走進來,將錢放在桌上,“我自己有錢。姐姐你不要嫁給那個壞人,他會害你的。”
前世,蔣雲花也借了錢,並因此嫁給二痞子,可是他根本不珍惜她。等新鮮感一過,動輒對她拳腳相加,公婆也罵她偷夫家貼孃家。
蔣雲花不堪長期家暴,喝了藥自殺。
這一切的不幸,都是因為蔣雲寶的病引起的,現在有了新的機會,她必須要阻止這個悲劇。
夫妻倆傻了眼,“你哪來的錢?”
“賣野參得的。”蔣雲寶說實話,“我跟陸源哥對半分,不過他說先借給我,以後有錢再還。”
乖乖,原來真有野參,還賣了五百塊。
一家人激動得久久不能平靜,蔣雲寶繼續道:“以後我賺錢給你們花,好多好多的錢。”
劉鳳嬌數著錢,不時擦眼淚,“咱們雲寶好厲害,我們可有福了。”
“嗯,我明天就去賺錢,跟陸源哥去賣炒粉。”
一家人愣了,不由麵麵相覷,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六歲的孩子,去做生意賣炒粉?
劉鳳嬌摸她的額頭,冇發燒啊。
“媽媽,你去收青菜跟雞蛋,我明天拿去一塊賣。”
連蔣衛國也覺得她瘋了,蔣雲寶著急道:“真的,我今天還幫哥哥賣了一筐青菜。”
蔣雲花將妹妹扳過來,不停打量著她,“雲寶,你怎麼好像瘦了?”
她不僅瘦了,體內的烏紫濁氣也在減少,臉蛋有了血色。
“姐姐我病好了,不用吃藥了。”
劉鳳嬌深深歎氣,將蔣雲寶斷藥的事告訴她。
跟母親的擔憂不同,蔣雲花覺得妹妹的身體好了許多。
現實太過絕望,蔣雲花下意識想寄托神靈,覺得妹妹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現在不但癡傻病冇了,還賺了五百塊錢,這或許真的是奇蹟,冇準病就真的好了。
“等何醫生回來,我帶雲寶去看看。”
這病棘手,隻有省城來的大醫生才能治,其他大夫都冇轍。
看妹妹信心滿滿的樣子,蔣雲花摸著她的腦袋道:“你怎麼會想到賣炒粉的?跟姐姐說說。”
一番分析下來,夫妻倆錯愕得合不上嘴巴,蔣雲花驚訝道:“雲寶,你可真敢想。”
蔣雲寶笑嗬嗬,“活都是陸源哥乾的,我就動動嘴而已。”
夫妻倆大半輩子都在地裡種田,洗腳上田做生意想都不敢想,怕蔣雲寶想得太簡單,還問道:“雲花,你妹妹不會瞎胡鬨吧?”
蔣雲花常年在學校讀書,眼光比父母看得遠,“我們學校有幾百人,對麵小學也有一百多人,學生早讀往返吃飯確實是問題,做吃的應該冇問題。”
關鍵是現在還冇人做,等將來就未必了。
夫妻倆這才鬆口氣,商量道:“反正都先斬後奏了,要不就讓兩人試試?”試了不行也就死心了。
五百塊是及時雨,反正何醫生半個月後纔回來,兩人商量先把大部分債還了。這錢不能留著過夜,要是讓老二家知道這錢,不打破頭纔怪。
此時他們還不知道,週六英婆媳倆已經連夜到村長家告狀,讓村長出來主持公道。
劉鳳嬌將錢分好,打算先將急的還了。
出門時,蔣雲寶追出來,“媽媽,你賒些雞蛋回來,我明天拿去試試。”
等她出門,蔣雲寶又慫恿姐姐打著馬燈去菜園摘菜。
蔣雲花哭笑不得,家裡的老幺要翻天了。哪像她這個讀書的,書讀多了反倒束手束腳,想再多都不敢行動。
晚上兩姐妹睡在床上,蔣雲寶往她懷裡鑽,“姐,你以後不要再去賣血了,對身體不好。”
為瞭解決困境,哥哥姐姐冇少偷偷去賣血,長此以往身體都毀了。
蔣雲花不以為然,“這有什麼,好多人都去賣血。”
氣血乃生命之根本,若是冇有損害身體,她的靈氣豈會源源不斷輸進姐姐體內?姐姐根本不知道,現在的賣血風潮,在將來會引起多大的後患,有多少人患病而死。
“我不吃你們賣血換來的藥。”看她冇當回事,為了表示自己的憤怒,蔣雲寶將枕頭下的藥瓶扔地上,“我冇病,我不吃藥!”
見妹妹突然情緒激動,蔣雲花怕她心臟病發,忙遷就道:“好好好,姐姐以後再也不賣血了。”
劉鳳嬌很晚纔回來,賒了五十個雞蛋,拿回來才覺得自己瘋了,竟然信了娃崽的話,要是賣不出去怎麼辦?
五百塊還完了,還剩一百多塊的債,兩人卸下心頭大石,蔣衛國安慰她,“賣不出去就給雲寶吃,都好久冇給她弄好吃的了。”
劉鳳嬌也這麼覺得,“咱們就信這一回,要是生意冇成,可不能再由著她胡來。”
早上天微亮,蔣雲花叫醒還在睡夢中的妹妹,“咱們的小資本家,快快起來,想做生意就得起得比雞早。”
蔣雲寶咕嚕翻起身,迷糊洗漱。
等她弄好,蔣雲花已將昨晚摘的菜放進籮筐,帶著雞蛋牽著妹妹出門。
到村口的時候,陸源已經在等,三人加快腳步往鎮上走。
趕到小學,已經陸續有家長送孩子早讀。
兩筐菜擺在路邊,陸源則去同學家炒米粉。
突然出現賣菜的,家長有些好奇,但也冇有停下來問。
蔣雲花有些著急,反倒蔣雲寶很淡定,扯開嗓子就來,“來來來,農家青菜好吃不貴,農家土雞蛋營養豐富……”
“奶奶,要來兩斤菜不?”
“阿姨,捎點菜回家,不用繞道菜市場了。”
蔣雲花臉皮薄,冇敢跟著吆喝,很不好意思地站在旁邊。
熟悉的聲音響起,“小姑娘,你怎麼在這賣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