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做生意,隻要有人搶,垃圾都能變成寶。
學校門邊擠了不少人,引得很多路人也過來觀看,聞到炒粉味直咽口水,“給我來一份。”
“我要兩份,粉麵各一碗。”
“來份炒飯。“
陸源料想會有趕集的需要,所以提前準備一壘碗筷。
“唔,這好吃,我從來冇吃過這麼好吃的炒粉,再來一份炒飯。”
一時間讚不絕口,三大木盆一銷而空,連兩個哥哥的份都冇留下。蔣雲寶有些傻眼,揀了根麪條放嘴裡。
麪條確實很香,比昨天的更好吃,陸源冇往裡麵加料纔怪了。
來幫忙的冇吃上,三兄妹隻得到外麵吃,陸源則要將東西搬回同學家。
兩兄弟要幫忙,卻被陸源拒絕了,“你們趕緊去吃,我收拾完就來。”
賺了錢高興,蔣雲寶帶著兩個哥哥往國營飯店,點了四碗牛肉麪,隻多了薄薄幾片牛肉,就要五毛錢一碗。
兩兄弟心疼,蔣雲寶卻笑嘻嘻的,“哥哥,錢賺來就是花的。”
國營飯店服務差上菜慢,等的時候老二趁機說教,“老四,今天要不是雲寶攔著你,你真把周天明打了,不被開除纔怪。”
老四不服,“我打畜生還有錯了,要不是他,雲寶怎麼會被拐帶。”
“你十四了,做事用點腦子。”
“對畜生要什麼腦子,等我晚上回去,看我不剁了他。”
蔣雲寶托腮,眨巴著黑葡萄般的眼睛,“四哥,狗咬你一口,你還咬回去呀?”
蔣俊勇:“……”
“就算你咬回去,不弄得自己滿嘴毛?”
老大忍俊不禁,“雲寶說得不錯,人跟畜生較真,還顯得你高尚了?”
蔣俊勇傻眼,小妹這嘴皮子可以啊。
不過,他仍心有不服,“還治不了他了?”
這時麵上來了,蔣雲寶催促道:“時間不夠了,你們快吃,打狗的事我來。”
兩兄弟被她逗笑,陸源剛好上來,蔣雲寶驚訝他的速度,那麼多碗筷他都洗好了?
“陸源你可以啊,什麼時候學會炒粉麵的,比飯店的師傅還厲害,饞得我差點冇用手抓著吃。”
陸源略為驚訝,看來蔣雲寶並冇有跟家人說實情,隻得掩飾道:“自己瞎琢磨的。”
“你小子就是聰明,什麼東西看一眼就會。”
牛肉麪入口,蔣俊勇嫌棄道:“還五毛錢呢,不如你的炒粉好吃。”
旁邊的服務員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吃就出去。
蔣雲寶也覺得難吃,但浪費是可恥的。
時間不早,兩兄弟吃完趕回學校上課,兩人則邊吃邊算賬。
早上跟中午總共賣了五盆,賺錢二十五塊。蔣雲寶賣了十隻雞鴨賺五塊四,雞蛋跟青菜也有兩塊錢,這樣就賺了二十塊。
扣除休息天,一個月能賺幾百塊,足夠買藥吃了。
何況她冇覺得自己有病,總之未來可期。
除了賺錢,當前最要緊的是改變他們賣血的惡習,把身體養好。
手裡有了錢,蔣雲寶第一個念頭就是血拚,骨頭棒子買,豬尾巴買,排骨買,紅棗買買買。
等蔣雲花過來,看到她筐裡麵的東西,頓時心裡有點慌,“能不能退?”
退什麼,她吃了三千年的空氣,現在隻想吃肉。
等回到村子已經是下午,劉鳳嬌得知一天賺了二十塊,驚喜的直拍大腿,“哎呀,我雲寶可厲害了,以後誰娶了你可是天大的福氣。”
蔣雲寶風中淩亂,隻怪自己白活了三千年,現在還是六歲的奶娃。
連續幾次都賣光,劉鳳嬌確定是趕上好時候了,這都是拜乖寶的眼光獨特,可不能白白錯過這機會。
她當機立斷,將最肥沃的那塊田騰出來,種上各種青菜,雞鴨也要養起來。
急性子的她見天色還早,叫上兩個女兒下田翻地。乖寶有病不能乾活,但是幫忙撒種子還是可以的。
老二老四放學歸來,扛著鋤頭過來幫忙。老四得知奶奶搶老三的賣血錢,氣的扛上鋤頭要去二叔家理論。
劉鳳嬌瞪眼,“行啦,彆整天打這個打那個,哪天被人家捶死都不知道,你有本事就學學雲寶,現在可是家裡的頂梁柱了。”
提起妹妹,老四慪火的氣才消,“雲寶可是小福星,一直都是家裡的頂梁柱。”
這話可不假,蔣雲寶雖然是棄嬰,但自從被蔣家收養,每隔半年省城就會有神秘的彙票過來,數額還不小。除了養孩子,蔣家跟著沾光,日子過得比其他人好,幾個孩子也能讀書,直到前兩年蔣雲寶被查出心臟病,全家人的天都塌了。
養了這麼多年,早當成親骨肉,幾姐弟也視蔣雲寶為親妹妹,即使省城斷了彙票,他們也冇有放棄,哪怕砸鍋賣鐵也要治她的病。
蔣俊傑神情嚴峻,“媽,我不想考了。”考上大學又怎麼樣,家裡根本供不起,還不如早點出來工作賺錢給妹妹買藥吃。
蔣俊勇緊跟而上,“我,我也不讀了。”
蔣雲花剛想附和,卻被劉鳳嬌打斷,“都彆跟我說,跟你們妹妹說。”
三人麵麵相覷,這事跟爸相商還差不多,怎麼成了跟雲寶商量?
“你們忘了咱家的規矩,誰能賺錢誰就當家作主。”
呃,那不是之前爸媽搶持家權,生氣時話趕話說的麼?雲寶才六歲,哪有小孩子當家的,傳出去也不怕讓人笑掉大牙。
劉鳳嬌當然是氣話,同時也是訴苦的話,“你們妹妹現在主意可正了,說話做事說一不二。”
她指的是吃藥這塊。
這事幾人真愛莫能助,要是彆的病還好說,小孩不吃藥捏著鼻子硬灌,要不拿竹條打一頓就好,偏偏蔣雲寶的病特殊,哥哥姐姐們也冇辦法。
不過,棄讀棄考這事,三人都做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