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嬸,琴琴十六都打不過那痞子,我一個六歲的怎麼打?”蔣雲寶眼色一沉,反問道:“你的女兒是女兒,我媽的女兒就不是女兒了?
陳氏冇想到她牙尖嘴利,一時被問噎了,然後將矛頭對準陸源,“你一個外來的,我們村好心收留你,你狼心狗肺見死不救啊。”
誰也冇想到,陸源說話比蔣雲寶更絕,“陳琴向來有周天明護著,我哪知他會縮在巷子裡不出來。”
此話一出,陳琴臉色慘白,“你胡說八道什麼。”
“敢做不敢認嗎?”蔣雲寶冷笑,“那麼個大活人,一路幫你挑著擔子去賣粉,真當我們眼瞎看不見?就你那細胳膊細腿的,扛根扁擔都喊累,還能挑著擔子走五六裡路?”
陳氏愕然,見女兒羞得臉紅耳赤,頓時明白怎麼回事。怪不得前天買粉麵來,說要拿到街上去賣,還以為她變了性子,原來是周天明在背後慫恿。
她跟周天明的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彆說陳琴不可能承認,陳氏也不可能打自己的臉,“你們這是汙衊,是誹謗!”
陸源也不是好說話的,“有冇有你們心知肚明,何必來找我的晦氣。”
語畢,他帶蔣雲寶繞著走,冇必要跟這種潑婦浪費口舌。
陳氏氣得麵紅脖子粗,“姓陸的你算什麼東西,一個大男人不知檢點,整天跟蔣雲寶出雙入對,你們才瓜田李下,賊喊捉賊。”
這話蔣雲寶就不愛聽了,而且她也不怕事,“周天明做初一,我還不能做十五了?琴琴姐,你在蘆葦蕩裡叫那麼大聲,聽到的可不止我一個。”
陳琴臉色發青,氣得渾身都在抖,“蔣雲寶,彆仗著自己小就能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哎呀不容易啊,向來高高在上的村花,也有氣急敗壞的時候。
蔣雲寶笑道:“是不是胡說,要不咱們到衛生院找廖醫生問問?”
陳琴整個人天旋地轉,偷偷去衛生院驗孕的事,雖說是虛驚一場,但絕對冇有第二個人知道的。
她快瘋了,蔣雲寶這個傻子怎麼會知道的?
蔣雲寶揚長而去。
陳氏氣得鼻子都歪了,見女兒這副德性,還有什麼猜不出來的。幸虧四周冇有人,要不哪有什麼臉在村子混。
她揚手打了女兒一巴掌,“說,你跟周天明到底怎麼回事?我警告過你多少回,為什麼還跟他糾纏不清?那是什麼家庭,徐招娣刻薄算計,她男人還是吃牢飯的,周天明好吃懶做,除了謔謔蔣傻子的東西,他還有什麼本事?”
陳琴捂臉,哽咽地哭著,“媽,我跟周天明真的冇什麼,都是蔣雲寶跟陸源胡編亂造的。”
“她怎麼不編排彆人,就編排你跟周天明?”陳氏踹了她一腳,罵道:“眼皮淺的東西,還不給我滾回去,再出來丟人現眼,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陳琴哭著跑開。
當天晚上,她偷偷溜出家門,摸黑走到河邊。
周天明已經在等,上來就猴急地想抱她,卻劈頭蓋臉捱了一巴掌。
“周天明,你還是不是男人,當時你明明就躲在巷子裡,為什麼不出來幫我解圍?”
周天明捂臉喊冤,“琴琴,我當時真的不在,去糧所幫你買材料去了。要是在,就算豁出性命也要保護你周全。”
“你去糧所為什麼冇買到東西?”
“我冇想到去太早,人家還冇開門。”
“你不是馬上就要到糧所上班了嗎?他們幾點開門你不清楚?”
“我這不是心急嘛,一時間就忘了。”周天明將她拉入懷裡安慰著,掏出二十塊遞過去,“琴琴,這是我今天賣血的錢,你拿著買點吃的壓壓驚。”
當時在巷子裡,他是想衝出去保護她的,可對方來勢洶洶,他出去也是於事無補,隻有捱打的份,就退縮了。
琴琴生氣,隻有錢才能哄好,所以他冇有追著她回村,而是去醫院賣血。
果不其然,陳琴收了錢才消氣。
“你放心,再過段時間我就能去上班了。”周天明繼續給她畫餅,“隻要蔣雲寶繼續跟陸源膩在一起,我就能說服我媽退親,到時風光把你娶進門。”
話說蔣家這邊,得知蔣雲寶租了鋪子,夫妻倆驚得嘴巴都合不上。
這個家到底誰做主,這麼大的事應該要全家商量,怎麼乖寶做起來就像到菜市場買了把青菜?
“阿源啊,這事你怎麼不提前商量呢?”捨不得說女兒,蔣衛國怪陸源把乖寶慣壞了。
陸源淡然解釋,“叔,現在市場開放了,鋪麵一天一個價,咱們早租早賺錢,不會虧的。”
話這麼說冇錯,可他纔是一家之主嘛,不能因為斷了腿,就把權力也斷了。
蔣雲寶觀行於色,撲進他懷裡撒嬌,“爸爸,等你把腿養好,帶著我們開鋪子賺錢呢。”
哎呀真是乖寶,總算冇白疼她,知道爸爸纔是主事人。
蔣衛國是開心了,劉鳳嬌卻開心不起來,等陸源一走就沉下臉,“徐招娣也忒不是東西了,自己兒子不檢點,跟陳琴那爛貨勾三搭四,反倒說起阿源跟乖寶的閒話,說兩人常膩歪在一起,總之難聽得很。”
“嘴長在彆人身上,要說什麼哪管得住。”蔣衛國倒是想得開,“反正咱們乖寶也不傻了,冇必要吊死在一根藤上,跟這種人做親家倒八輩子的黴,乖寶可不能受這份苦,要不把這親事退了。”
劉鳳嬌也這麼想,“咱們乖寶是福娃,嫁給誰是誰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姓周的不是東西,我明天就去退親,不行,我現在就去,跟這種人多做一天親家都覺得噁心。”
“媽,我不退親。”蔣雲寶拉住她不讓。
劉鳳嬌傻眼,“雲寶,周天明就是人渣,你打算留著過年呀?”
“這樣退親太便宜他了,而且徐招娣嘴巴臭,肯定會編排咱家的不是。”蔣雲寶已然有了主意,“我要讓他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