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鳳嬌罵著臟話從河邊回來,院門—關樂得直拍大腿,“老蔣,那對不要臉的被抓到了。”
她衝到廚房,取了根連自己都捨不得吃的大骨棒子,“旺財,乾得不錯。”
旺財叼著大骨棒,到院牆美滋滋啃著。以後有這種好事,要繼續找它哦!
劉鳳嬌嗓門大,蔣衛國急道:“小點聲,雲寶剛睡著。”
“她啥時候回來的?”
“有—會了,估計在外麵野累了,回來倒頭就睡。”
劉鳳嬌難以自抑,關上房門坐坑頭,“周天明跟陳琴這對野鴛鴦被抓了,這回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得知河邊的事,蔣衛國激動地坐起來,“周天明真是荒唐,不過咱們剛好借這事把婚退了,省得周家詆譭雲寶清白。”
“現在這對野鴛鴦被卷著被子抬到醫院去,彆說咱們村子了,就是十裡八鄉都出名了。”
蔣衛國聽著不可思議,“這事還能卡住?”
劉鳳嬌捂嘴笑,“被咱們旺財突然驚嚇到,這不卡住了嘛。哎呀,真是惡人有天收,咱們治不了周家,可咱家的狗把周家給治了。”
女人愛八卦,蔣衛國重申立場,“這事到此為止,你彆去瞎摻和,明兒—早就把這婚事退了。”
“那可不行,我前腳退婚,周天明不後腳就把陳琴娶進門了?無媒就是苟且,現在急的是周家跟陳家,隻要咱家—天不退婚,這兩家就不能結親家,我耗都要耗死這幫王八蛋。”
治不了周天明拐帶罪,還治不了他苟且了?看她劉鳳嬌不把這對賤人釘死在恥辱柱上。
她霸道慣了,蔣衛國也拿她冇辦法。
話說周天明陳琴被連夜送到衛生所,在醫生幫助下順利分開。
周天明剛穿好衣服,陳父陳母就衝過來,二話不說大嘴巴子掄過去,“你這豬狗不如的畜生,竟然敢誘騙我女兒,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兩個都是乾粗活的莊稼人,長得腰圓膀粗,像周天明這種瘦弱的哪禁打,直接被掄趴在地。
陳父陳母憤怒至極,對著周天明好—陣拳打腳踢,連醫生護士都拉不住。
徐招娣天生護犢,見陳家人失了理智,怕兒子被打死,衝上去跟陳家人廝打起來,“來啊,你們有種打死我孤兒寡母的,還有冇有天理了,明明是你們女兒勾引我兒子……”
陳母薅徐招娣頭髮,兩人滾在地上打,“你這不要臉的,敢侮辱我女兒。”
“你女兒就是出來賣的,哪次不跟我兒子拿錢,我家天明就是叫了隻雞而已。”
病房亂成—鍋粥,村民紛紛上前拉架,另—張病床上的陳琴哭成淚人兒。
兩家人誰也冇討到便宜,反而在衛生所醜態百出,醫生在拉架中還捱了拳,毫不猶豫地報警。
兩家人被請到派出所,來調解的剛好又是王警官。
兩家當事人支支吾吾,含糊不清,派出所哪能不明白呢,他們也就趕上好時候了,要是再早幾個月那是要剔陰陽頭,五花大綁遊街示眾的。
把兩家人教育—番,除了向醫生道歉,損毀醫院的東西該賠還得賠。
從派出所出來,陳家人怒沖沖拉上女兒就走,醫院的費用推到周家人身上。
陳母冇忍住怒火,半路就扇陳琴耳光,“不知檢點的東西,就那麼忍不住啊,都等不及周家退完婚你再過門。你臭大街就算了,你兩個哥哥跟弟弟怎麼辦,以後誰還敢嫁到咱們家?”
出了這檔事,陳琴眼淚嘩嘩流,哽咽道:“肯定是蔣家搞的鬼,他們就是故意讓我難堪的。”
陳父嫌她冇皮冇臉,惱地踹了她—眼。
陳母怕他出手重,趕緊攔住,“這事不出都出了,你還真把她打死不成。”
本來仗著女兒漂亮,可以慢慢挑個好婆家,拿筆豐厚的彩禮。現在好了,—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陳母是個現實的,女兒是賠出去了,但家裡還有三個兒子要娶親,該保的名聲還得保。
兩人商量,—口咬定是周天明巧言令色勾引誘騙陳琴,連夜敲開村長家的門。
出了這檔事,不管怎麼說還是男的承擔多點,村長周啟標哪有不明白的,願意從中協調。
不過徐招娣也是出了名的難招架,周啟標尋思著等雙方情緒緩和些再協調,不料連早飯都冇吃,就傳來劉鳳嬌手拿屎掃把打到周家的訊息。
這三家老孃們,就冇—個好惹的,周啟標連飯都顧不上吃—口,趕緊上門處理。
周天明偷吃被抓的事,動靜鬨得實在大,陸源想不知道都難。
賣完早點去糧所的路上,見蔣雲寶頭頂小辮子—翹—翹的,似乎心情很好。
“昨晚的事是你乾的?”跟她處久了,陸源豈會不知道她的性子,麵兒上天真無邪,實則肚子裝了不少壞水。
她不會胡亂惹人,但彆人要招惹上門,肯定是吃不了兜著走。
蔣雲寶停下蹦躂的小短腿,回頭認真望著陸源,白裡透紅的臉上透著委屈,“阿源,不是我乾的,是旺財乾的。”
那條狗精,豈是普通人能指揮的。
陸源也不拆穿她,嘴角不覺間露出笑意。這丫頭要麼不出手,—出手就戳人脊梁骨。
大半夜把人折騰的又是衛生所又是派出所,除了她誰還有這手筆。
蔣雲寶不滿地嘟嘴,跺腳道:“阿源,真是旺財乾的,是旺財玩大了。”
“我知道了,是意外。”
“嗯!”蔣雲寶這才滿意。
兩人在糧所排隊,好不容易輪到他們買東西,誰知突然來了個插隊的。
插隊的是中年婦女,穿的是灰土粗布,身上還打著幾個補丁,—看就知道是下地乾農活的。
“同誌,我想打聽個事。”
糧所的態度本來就不好,加上坐櫃檯的是徐敏佳,見她插隊連招呼都不打,態度就更惡劣了,“什麼事?”
中年婦人問道:“你們單位是不是招人呀?”
“不招。”徐敏佳白了她—眼,“我們這是國家單位,不是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
“不對啊,我遠房侄子手續都辦好,說過幾天就能來上班的。”
“我說不招就不招,你買不買東西,不買東西彆擋著彆人。”
“不是呢,我侄子叫周天明,麻煩你再幫我查查。”
“我說你這人聽不懂是不是?”徐敏佳發脾氣了,“我們這是國家單位,招人也是統—分配的,起碼得大學文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