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湯很燙,陸源怔了下,然後“咚”地倒地上,不省人事。
旺財躥過去,歡快地吃著散落在地上的雞塊。它吃得很快,不忘將陸源臉上的湯汁也舔乾淨。
蔣雲寶蹲下身握住他的手,很快察覺到他脈搏紊亂到無以複加,心跳跟打鼓似的。
兩隻手一接觸,神木的藥效在瘋狂輸出。
陸源五官深邃俊朗,身材比同齡人高大壯碩很多,像天生的練家子,跟周天明那隻瘦弱的白斬雞簡直雲泥之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長了兩隻熊貓眼,一看就是長期失眠之人。
神木不僅能助眠,還能抑製噩夢。這要是擱古代,隻有帝王纔有資格枕著她睡,陸源碰上她算走狗屎運了。
兩次輸出,蔣雲寶發現病症越重,藥效輸出越厲害。
如果他隻是失眠症,她還不至於被瘋狂輸出,難道跟剛纔的詭異有關?
蔣雲寶很快發現,陸源不僅有嚴重的失眠症,五臟六腑也嚴重失衡早衰。
隨著藥力輸出,陸源的心跳跟脈搏很快穩定下來,過了半會就醒過來,目光滿是茫然。
以前怪症發作,他起碼要半天以上才能清醒,而且渾身會疼痛幾天,而這次隻是疲倦而已。
更讓他詫異的是,這次並冇有做那些詭異的夢,身體反倒像沐浴在溫暖而磅礴的大海中,有股力量在滋潤供養貧瘠的身體。
陸源百思不得其解,詫異的目光落在蔣雲寶身上。
他失控的暴戾舉動,為什麼冇有傷害到她,而她也冇有被嚇跑?
蔣雲寶撿起掉地上的碗,噘著嘴要哭,“媽媽讓送你的雞肉,全部被狗吃掉了。”
陸源這才發現,自己渾身都是油膩的雞湯味,而且臉上火辣辣的疼。
陸源將她扶起來,安慰道:“你跟嬸嬸說,被我全吃完了。”
蔣雲寶這才破涕為笑,“陸源哥,你剛纔怎麼了?”
陸源也解釋不清,隻得掩飾道:“我有羊癲瘋,不時會發作,你可以替我保守這個秘密嗎?”
蔣雲寶爽快點頭,“我誰也不說。”
渾身油膩,陸源回裡屋換衣服,驚訝地發現手臂上的刀傷已經癒合結痂。傷口不淺,不養個七八天無法結痂的,怎麼會突然之間?
這半年來,發生在身上的詭異太多,陸源根本無法解釋。
換好衣服洗了把臉,發現蔣雲寶蹲在院門口翻草藥,“哥哥,地骨皮可以給我一些嗎?”
怕他不同意,蔣雲寶眨著烏黑的眼睛,“可以治爸爸的傷。”
陸源采了很多藥,晾曬的到處都是,“你想要什麼,自己拿就是。”
看天色還早,蔣雲寶又道:“還缺五香血藤跟百蕊草,你可以帶我去找嗎?”
她剛被拐,家裡盯的緊,不可能再任由她野。陸源深得蔣家信任,拉上他再適合不過。
陸源厭惡蔣雲寶,但蔣家對他照顧有加,能幫上忙的義不容辭,而且她需要的兩味藥並不難找,於是拎上簍子帶她進山。
常年吃藥,蔣雲寶的身體很不爭氣,剛上山心臟就怦怦跳,“哥,我不行了。”
陸源看不慣她的矯情,等她爬上山天都黑了。
無奈蹲下身,背上這隻滾圓爬山。
身體一接觸,神木的藥效又被吸,不過這次緩慢許多。
蔣雲寶剛重生,還冇學會說人話,“陸源哥,你是不是有病?”
陸源被噎,好一會才道:“嗯。”
“什麼病?”蔣雲寶好奇道。
“失眠。”
蔣雲寶咧嘴笑,“我保證你今晚睡得跟豬一樣。”
陸源:“……”誰是豬,她纔是豬,胖豬。
蔣雲寶想起他進山采藥意外救原主那一幕,不禁想報答他,“你上次想找什麼藥?”
“遠誌。”不想跟她說話,簡而言之。
遠誌主治失眠驚夢,生長受地域限製,這個地方極其稀少,怪不得他尋進深山。
身為深山老妖精,蔣雲寶對於植物的生長分佈再熟悉不過。從陽光,風向,空氣,溫度判斷,很快就找到方向。
她探起身張望四周,然後指向不遠處的山,“那裡有。”
信她纔有鬼,那座山早就被他找過了。
陸源對山林熟悉,很快采齊蔣雲寶所需要的草藥,剛要打算離開,轉身卻見她跑了。
這隻兔崽子溜得隻剩抹影子,陸源擔心她危險,趕緊追上去。
等陸源黑著臉追過來,蔣雲寶已經坐在林間的草叢裡,草叢中開了幾茬淡紫色的花。
她露出抹得意的笑,兩隻眼睛呈月牙狀,“哥哥,你要的遠誌。”
陸源驚訝,這座山他來過幾次,怎麼以前冇有發現呢?
蔣雲寶取過尖鎬,蹲下來幫著挖草藥。
藥挖到一半,遠處傳來旺財的吠叫,似乎在追什麼東西。
山上偶爾會有野兔,陸源並冇有在意,可聲音很快變成哀鳴的嚎叫。
蔣雲寶也聽出不對,這是遇到危險的求救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