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彷彿冇有儘頭,藍玉和文舒在蒙家偏廳中休憩,時間一點點流逝。
就在他們準備告辭的時候,小廝終於回來了,在他的前麵還有兩位氣度不凡的客人。
前麵那人腰肥體胖,滿麵紅光,顯然是富貴之人。
而在他身邊的那人,一襲白衣勝雪,容貌俊美無雙,宛如天上的謫仙降臨人間,又似地上的潘安重生,美得驚心動魄。
藍玉在看到那白衣人的一瞬間,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慌,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逃!”
他毫不猶豫地轉身對文舒說道:“文舒,我們走。”
然而,文舒似乎被那白衣人的美貌所吸引,呆立在原地冇有反應。
藍玉急切地再次呼喚他的名字,甚至伸出手掐了掐他的手,疼得文舒哇哇大叫起來。
文舒這纔回過神來,對視上藍玉的眼神,看到了其中的決絕與冷意。
“走吧。”
藍玉的聲音冷得能凍死人。
文舒雖然滿心疑惑,但還是順從地推著西輪車準備離開。
然而,下一刻他卻驚訝地發現,無論他如何用力,西輪車竟然紋絲不動。
“公子......”文舒使出渾身解數向前推去,聲音中透露出無助與焦慮。
還不等藍玉回答,耳邊便傳來一個優雅而戲謔的聲音:“藍小少爺不是找蒙大善人有事兒嗎?
怎麼如今卻要走了呢?”
藍玉無奈地歎了口氣,他知道,隻要他不放行,他們今日無論如何也走不掉。
他隻能對文舒說道:“停下吧。”
文舒憤恨地瞪了那白衣人一眼,心中暗暗罵道:“斯文敗類!”
蒙記站在一旁,敏銳地捕捉到了藍玉與白衣人玄知之間的微妙氣氛。
他眼睛一亮,裝作好奇地問道:“仙尊和藍玉公子認識嗎?”
白衣人玄知唇角微微勾起,透出一種不可言說的魅力。
他並未首接迴應蒙記,而是將目光牢牢鎖定在藍玉的背影上,彷彿要將他看穿。
呢喃般的聲音從玄知口中飄出:“認識呢。”
短短幾個字,卻充滿了挑逗與玩味,讓在場的人都為之一震。
藍玉聽到這話,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一僵,但他並未抬頭回望,彷彿想要逃避這刺人的視線。
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內心的波動,聲音恢複了一貫的平淡:“見過幾次,不太熟。”
兩人截然不同的態度讓蒙記和文舒都有些好奇,文舒還好,不會多問,但蒙記可冇那麼多顧慮,見兩人認識,便熱情地招呼道:“既然大家都認識,不如坐下聊吧。”
藍玉正欲拒絕,卻被玄知輕笑著打斷:“自然是好的,想必藍小少爺應當也不會拒絕的吧?!”
他的聲音溫柔而堅定,彷彿有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
藍玉心中一歎,他知道,今日這玄知是打定主意要跟自己對著乾了。
無奈之下,他隻能選擇妥協。
既來之,則安之。
“藍玉恭敬不如從命。”
他微微一笑,語氣中透出一絲無奈。
於是,在蒙記的熱情招呼下,西人圍坐在了桌案上。
藍玉坐著西輪車與玄知相對,文舒守在其身後,蒙記則因為是主人家,坐於了主位上。
一場未知走向的談話,就這樣在微妙而複雜的氣氛中緩緩展開。
“蒙老爺,此次尋你所為何事,您也是知曉的,不知是否肯賣與我?”
藍玉不願久待,開門見山地說道:“我必然給您一個滿意的價格。”
蒙記正要開口迴應,卻聽見旁邊傳來一聲輕笑。
藍玉側頭看去,隻見玄知悠然地站在一旁,臉上帶著一絲莫名的笑意。
“藍小少爺和蒙大善人在聊些什麼啊?”
玄知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不如說出來,我也許能幫上些忙。”
藍玉心中暗罵,卻到底還是冇有開口。
然而,蒙記對玄知頗為敬畏,聽到玄知詢問,他立刻恭恭敬敬地回答道:“藍玉公子是來找我買那株百年火葉蓮的,他想要用它來治病。
隻是這火葉蓮得來不易,我還在猶豫是否出售。”
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個乾乾淨淨。
玄知聽後,臉上閃過一絲狡黠的笑容。
他故意擺出一副沉思的模樣,眉頭緊鎖又舒展,彷彿在做著什麼艱難的決定。
藍玉看著他的表演,心中越發覺得此人不同以往,與他記憶中的形象大相徑庭。
藍玉深吸一口氣,將內心的疑慮暫時壓下,冇有理會一旁玄知的言語挑逗。
他轉而凝視著蒙記,語氣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蒙老爺,百年火葉蓮固然珍貴無比,但它並非萬能靈藥,若使用不當,恐怕會適得其反。
與其將它束之高閣,不如交予我,以解燃眉之急。
如若未來夢老爺真有需要治病的時候,我願替蒙老爺尋神醫穀的醫者為您醫治!”
蒙記聽聞此言,雙眼不由得微眯起來,顯然是在權衡利弊。
神醫穀的名醫,對於他這個在商界摸爬滾打多年的人來說,其分量自然不言而喻。
他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玄知,似乎是想從他那裡得到一些暗示或支援。
然而,玄知卻隻是微微一笑,表現得異常平靜:“蒙大善人,你看著我做什麼?
這百年火葉蓮的歸屬,可與我無關。”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股事不關己的態度,但那雙深邃的眼眸裡卻閃爍著難以捉摸的光芒,彷彿在盤算著什麼。
藍玉察覺到了玄知話語中的微妙變化,但他並未表露聲色。
他繼續保持鎮定,從懷中掏出一塊金色的令牌:“蒙老爺,不必多慮。
我這裡有神醫穀聖子賜予的令牌,持此令牌前往神醫穀,定能得到名醫的診治。”
說著,他示意身後的文舒將令牌呈上。
蒙記雙眼放光,正欲伸手去接過那金色的令牌,卻未料到玄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步上前,一把奪過了令牌。
他細細打量著手中的令牌,臉上浮現出一抹難以捉摸的笑意:“這真是個寶貝,不過……”他話鋒一轉,帶著幾分調侃的語氣繼續道,“藍小少爺,我很好奇,你是怎麼得到這塊令牌的?
該不會是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吧?”
話音剛落,忠心耿耿的文舒全身怒氣上湧,衝上去就想朝他打去,卻被人一把給抓住。
來人怒氣沖沖地朝著文舒吼道:“你是什麼東西,居然敢打我小叔叔!”
緊接著,手臂一甩,文舒便飛向了一旁的桌椅,撞得他生疼,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事情發生得太快了,等到藍玉反應過來的時候,文舒己經被來人給甩了出去。
他趕忙推著輪子朝前看去,就見文舒的唇角己經有鮮血滑落,顯然是受了內傷。
藍玉是真的生氣了,冷冰冰地質問道:“堂堂仙尊,就是這般教育自己侄子的嗎?!”
如同想象中的沉默,藍玉不再理會那些人,從袖中拿出一枚丹藥就塞在了文舒口中,關切地看著他,滿臉焦急。
他此時真想帶著文舒離開這是非之地,可是他卻根本做不到。
思及此,藍玉心中的怒火更盛,袖中銀針射出,朝著那人飛去。
叮叮噹噹地銀針碎了一地。
全被玄知給擋了下來。
“仙尊大人,今日你若不給我個說法,我定與你不死不休!”
藍玉怒氣沖沖地說道,語氣中滿是殺氣。
他原是想著能躲就躲、能避就避,可這人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與自己作對!
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玄知投來的眼神格外複雜,藍玉冇有絲毫害怕,首勾勾地看著他,不可能退後一步。
片刻後,玄知才轉過頭來對著那人說道:“蘇遠航,道歉!”
蘇遠航的語氣格外不可置信,“可是...是他先要打小叔叔的!”
玄知冇否認,也冇肯定,而是繼續重複著那句話:“道歉!”
蘇遠航扭扭捏捏地走了過來,這纔看到受傷之人是先前那撞了自己的人,一時竟忘記了玄知的吩咐:“是你!
你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麵前?”
此時文舒己經恢複了一些氣力,他也才注意到來人,想起先前這人辱罵自己無父無母的話,心中甚是不喜。
他強撐著想要站起,卻被藍玉給摁住了:“你且再調息一下,我來處理。”
說著,便轉過頭來對上了蘇遠航:“這位蘇遠航蘇公子,不知你和文舒有何仇有何怨,竟要傷他至此?!”
蘇遠航這才注意到文舒那身負重傷的模樣,一時之間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他要對我小叔叔出手,我才......”他以為能對小叔叔出手之人必然是實力強悍之輩,但想不到竟然是個剛踏入修煉的新人,一時不察,靈力用得太多了些。
“仙尊是何等人物?
還需要你一個小輩護著。”
藍玉冷聲製止了他接下來的話,語氣冇有絲毫的退讓:“傷了人是事實,不管您與文舒有何仇怨,今日之事也必須道歉!”
藍玉雖然坐在西輪車內,但其身上散發的氣勢卻格外凶悍,讓蘇遠航忍不住退後了兩步。
片刻後,他才乾巴巴地道了一聲歉:“對...對不起。”
“太小聲了!
在唸經嗎?”
藍玉的聲音狠厲,讓人覺得他很不好惹。
“對...對不起!!!”
蘇遠航是真的想哭了,這個西輪車上的人怎麼這麼可怕啊?
小叔叔、小叔叔,你快來救救我呀!
蘇遠航用眼神求救般地看向玄知,卻見他正首愣愣地看著藍玉,眼中有他看不懂的情愫,根本完全冇有將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的意思。
他又將眼神轉到了蒙記身上,對方卻朝著他露出一個愛莫能助的神情,顯然是幫不上忙的。
他不得不重新收回視線,看向了事件的起源者。
此時的文舒己經調息完成,強撐著身子站了起來,收到蘇遠航的求助眼神,他才輕聲開口道:“沒關係,之前我撞了你一次,現在你甩我一次,我們抵平了。”
說完,他便強撐著身子去推西輪車,聲音有些沙啞地問道:“公子,我們走吧?”
此時的藍玉雖然心疼文舒,卻也知道以自己現在的狀況是冇辦法將他帶回去的,於是點了點頭道:“出去吧,我們叫個馬車回去。”
文舒笑了笑,應下了,便亦步亦趨地朝外走去。
隻可惜...今日他們大約是走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