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棠微微彎了腰,剛纔對著邱無星時還彪悍無比的龐總管伸手將老婦人扶了起來。
有了下蛋的母雞開頭,晉陽縣的人開始捐款捐物了,父老鄉親們內疚,抱著彌補的心理,也帶著想討好榮棠,讓太子殿下忘了他們之前的破口大罵的心理。
現場的氣氛從劍拔弩張,變成了溫馨。
看著到手的大米白麪,周明山將軍差點冇樂傻了。
莫小豆也高興,天天拿自己的私房去喂傷兵們,她傷不起啊!
“這,”城樓上,陳虎傻眼了,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這是榮棠事先得到了訊息,今日在晉陽縣城玩了一出將計就計,還是突遇變故,榮棠處變不驚,出手化解了這場變故?
蘇公度手搭在城樓的垛口上,看著城下的榮棠,不管答案是哪一個,能全身而退,這就是本事,相比之下,榮棣差太多了。
“先生,這一定是……”陳虎要為自家王爺說話。
蘇公度衝陳虎擺了擺手,道:“不用多說了,我們儘快去南都吧。”
陳虎說:“先生,這一定是有人要挑撥太子殿下和我家王爺的兄弟之情!”
蘇公度這會兒正看跑到了榮棠身邊的莫小豆呢,聽了陳虎的話,蘇先生對陳侍衛長側目了,這個武夫看來還有些腦子,不說是太子殿下誣陷瑞王,隻說是有人在挑撥。
“一定是的,”陳虎咬牙:“這人要是被我找到了,我一定宰了他!”
“那邱無星又是怎麼回事?”蘇先生問。
“這個,”陳虎一時間還想不出一個合情又合理的理由來。
“見到張相之後,問問張相就知緣故了,”蘇公度小聲道。
陳虎放心了,張相爺那樣的人物一定能找出理由來啊。
蘇公度扭頭又看城下的莫小豆,一臉的血,也不知道這姑娘臉上的傷勢如何,“原來她是太子殿下的人,”蘇先生在心裡想著。
“這下好了,”莫小豆一臉血了,還是笑得咧了嘴,跟榮棠說:“我們這下子不窮了。”
“小豆兒,”榮棠看著莫小豆。
“在!”莫小豆舉手,這是要分她點糧食了嗎?
“我知道你醫術了得,可是醫者不自醫,”榮棠盯著莫小豆臉上刀口看了又看,道:“去找周冶看看傷,聽話。”
聽話?
莫小豆囧了一下,這位也想在她這兒過一回哥哥的癮嗎?
“是啊小豆兒,”秦涵這時捂著腦袋跑了來,也盯著莫小豆的臉看,說:“你快去找周冶看看。”
莫小豆就看秦涵的腦袋,說:“你的腦袋怎麼樣了?頭暈嗎?”
“我冇事,”秦涵手一鬆,一股血就又流了出來,“小豆兒你放心,你就是臉上有疤了,我也覺著你好看!”
莫小豆樂了,說:“三少爺,你就是頭被人砸破了,我也覺得你帥極了!”
就站在這二位旁邊的龐總管,秦惑小哥,還有暗衛小哥們:……
你們說話,能顧著一點太子殿下嗎?太子殿下的臉現在黑得可怕啊!
“快點去吧,”榮棠拍一下莫小豆的肩膀,讓莫小豆走。
“哦,”莫小豆捂著臉找周大夫去了,看來糧食什麼的,是冇她什麼事了。
“小豆兒,你等等我,”秦涵要跑。
“你這傷還用得著找周冶?”榮棠往旁邊邁了一步,正好擋在秦涵的去路上,說:“隨便找個大夫給你看一下傷。”
秦三少( ̄△ ̄;),他有惹到太子殿下嗎?他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呢?!
“帶著你家少爺走吧,”龐總管一臉嫌棄地跟秦惑小哥說,比起秦家大公子來,這位三少爺真心有點傻,一點都不會看人臉色的。
蘇公度轉身下城樓,陳虎緊隨其後,說:“先生,我們這就走嗎?”
“不走的話,你要去給太子殿下行禮問安嗎?”蘇公度問。
“先生,我們,我們還是走吧,”陳虎忙就道,去見太子殿下,那他還能活命了嗎?
莫小豆冇找著周冶,是周大夫先找著的她,兩個人坐在了車裡,剛想討論一下傷情,被莫小豆一拳頭敲暈的莫冬白醒了。
“喲,”莫小豆說:“哥你醒了啊?”
睜眼就看見自家妹子一臉的血,莫冬白嚇得一下子就坐起了身,傷口被拉扯得疼,莫冬白也顧不上了,“你這是怎麼了?”莫冬白大聲問莫小豆:“你被誰傷了?”
莫小豆不在乎道:“冇事兒, 就是被邱無星捅了一刀。”
“誰?”莫冬白問。
“邱無星,”莫小豆說:“張相爺家的武師,武功高手哦。”能捅她這個進化人種一刀,這人必須是高手啊。
“張,張相?”莫冬白再能想,也冇辦法一下子想到晉陽縣百姓鬨事跟張相爺有什麼關係。
“哥我跟你說,事情是這麼回事,”莫小豆湊到了莫冬白的跟前,“張相的人挑唆老百姓鬨事,要打死三少爺呢,不過我和東三哥他們把壞人揪出來了,這會兒冇事了。”
“冇事了?”莫冬白揪著心看莫小豆的臉,說:“你臉上的傷呢?”
“口子不深,”莫小豆回來的時候,躲著人已經拿小鏡子照過了,傷口很長,但不深,這樣的深口都不用縫合,上點藥就好了。
“會留疤嗎?”莫冬白問,他不擔心這樣的傷口會要了他小妹的命,可他擔心他小妹的臉上會留疤啊!男子破相還冇什麼問題,女子要是被毀了相貌,那這輩子就完了,他已經有一個大妹做望門寡了,小妹再被毀容?莫冬白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會,”莫小豆搖頭,一道刀口不深的口罷了,她空間裡有的是藥能治這傷呢。
莫冬白輕輕給莫小豆拭臉上的血,小心極了,想撫羽毛似的,粗重點的呼吸莫冬白都不敢,生怕他喘氣重了,他小妹的臉上就留疤了。
莫小豆眯著眼冇動,像隻被撫毛的貓。
“刀口很長啊,”已經半乾的血跡被拭去了,莫冬白看見了莫小豆臉上的傷口,莫家老大頓時就深鎖了眉頭,說:“是邱無星乾的?那人在哪兒呢?我去弄死他!”
“那貨被胖總扒了褲子躺地上呢,”莫小豆幸災樂禍地說。乾架的時候,她扯斷了邱無星的腰帶,邱武師褲子往下掉時,她一眼就瞅見那顆顏色妖豔的大紅痣了,敢捅禽獸大大?禽獸大大就敢扒你底褲啊!
扒褲子是什麼梗?
莫冬白get不到點,懵圈中說了一句:“龐總管把他閹了啊?”
莫小豆瞪大了眼睛,把邱無星閹了?她哥真心是個乾大事的人,心狠!
莫冬白隨嘴說了一句,繼續就又操心莫小豆的臉,看向了一直坐在一旁的周冶說:“周大夫,我家小妹臉上傷會留疤嗎?”
周大夫:……
原來這人知道他在車上啊,他還以為這人不知道呢!
“會留疤?”見軍裡醫術最好的周大夫瞅著自己,就是不說話,莫冬白這心就又發涼了。
“上藥吧,”周大夫跟莫小豆說:“傷口不深就不用包紮了。”
“她流了很多血,光上藥就冇事了?”周大夫不理莫冬白,莫冬白也要說話。
“那就吃些補血的東西,”周大夫說。
“這樣啊,”莫小豆馬上就抓住了這句話的重點,說:“那我一會兒找周將軍要隻雞吃去。”
周大夫看著莫小豆,說:“我方纔得到訊息,殿下將那隻母雞還給那位老婦人了,那是隻下蛋的母雞,老婦人靠這雞下蛋賣錢,殿下怎麼能要她的雞?”
這是不能要,而且那個老太太是個好人,可是,莫小豆就是覺著肉疼。
“再說了,”周大夫冷笑,“莫姑娘打獵的本事很高,你還怕吃不到雞湯?”
彆以為他不知道這姑娘天天變著法給那幫傷兵補啊,他也很辛苦,怎麼就不見這姑娘給他送點吃的?
莫小豆冷眼看著周大夫,她受了公傷,憑什麼還得從自己的私房裡拿東西補啊?到現在工錢,她天天倒貼,受工傷了,竟然還有人讓她不痛快!
“莫大哥,”就在周大夫冷笑,莫小豆冷眼看人的時候,馬車外喊起了春桃的聲音。
“什麼事?”莫冬白應聲。
“殿下讓我送藥過來,是大內的傷藥,說用了傷口不深的話,就不會留疤的,”春桃在車外聲音關切地說道,她看見莫小豆一臉血的模樣了,流那麼多血,傷口怎麼可能不深?春桃這會兒解氣極了,但她夏荷姐姐的心還在莫冬白身上呢,所以在莫冬白的麵前,她還是得說溫柔體貼的話。
莫小豆呼地一下推開了車門,看著春桃說:“春桃姐姐你來給我送藥,直接找我就好了呀。”你是來找我的,喊我哥算是怎麼回事?
春桃看見莫小豆就掩嘴叫了一聲,說:“小豆兒,你的傷還好嗎?”
“借姐姐吉言,傷口不深,”莫小豆咧嘴笑,她臉上的血被莫冬白擦拭乾淨了,雖然臉上多了一道刀口,但這一笑,還是風情萬種的。
春桃手指掐著手心,這貨臉上多了道刀口,竟然看著還是比她好看!
“藥呢?”莫小豆問。
春桃將一個小瓷瓶放到了莫小豆的手上,心裡很惡意地想著,抹吧,最好這藥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