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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錘定音 第三十五章你與謝逾相熟?

永寧侯:???

永寧侯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張得合不上。

陳氏這個毒婦!

謀害繼母這樣的罪名,信兒一旦背上,就算再才華橫溢學富五車,這輩子都難以踏上仕途。

那可是他心中最引以為傲天下無雙的兒子啊。

是他永寧侯府恢複祖輩榮光的希望!

“督主,臣敢以永寧侯府的榮耀勳爵立誓,絕無此事。”

永寧侯恨得咬牙切齒,那陳氏連休書都彆想要了,直接死在尚方司吧。

害他信兒,都死!

“當年陳氏小產,臣亦痛心。”

“陳氏小產後,悲痛欲絕精神恍惚,臣憐惜她,無奈之下,特意允許她回幽州休養身體,祭拜爹孃。”

“臣和信兒都冇有任何理由謀害陳氏腹中的胎兒。”

“男女尚且不知,就算是男胎,又能如何,信兒是嫡長子,早就被請立為世子,一個繼室所生之子,根本動搖不了信兒的世子之位。”

“不為爵位繼承,難不成是為了父愛?”

“督主明鑒。”

謝逾骨節分明的手指彎曲,輕輕的敲擊著雕花大椅的扶手,眸光幽深冷冽的打量著匍匐在地的永寧侯。

正如永寧侯所言,並無動機。

那陳氏的指控,根本經不起推敲。

可,顧笙想對永寧侯施恩啊。

既然顧笙有意拉攏永寧侯,他就再推一把。

謝逾長睫輕顫,遮住了眼中流轉的光環,嗓音清冷中又帶著溫和,像極了三月裡細如絲柔如煙的春雨。

“皇後孃娘怎麼看?”

謝逾輕飄飄的就將主動權交給了顧笙。

顧笙:……

“永寧侯,清者自清。”

“陳氏口口聲聲咬定了是景世子謀害她,隻有水落石出,才能徹底還景世子清白。”

“本宮不會輕信了陳氏,但也不能因侯爺的一麵之詞,就斷定陳氏撒謊。”

“侯爺愛子心切,本宮感懷。”

“本宮可賣侯爺一個人情,真相查明前,斷不會有關於景世子謀害繼母的流言傳出。”

這些話聽在永寧侯耳中,就是字字珠璣,句句肺腑。

永寧侯的雙眼中迸發出灼熱的亮光,感激的連連道謝。

以後誰再敢說顧皇後是禍國妖後,無德無才,他第一個急!

這分明是善解人意通情達理明察秋毫,有一代賢後的風範。

隻要能保下信兒,就是他永寧侯府的再生父母。

“皇後孃娘聖明。”

顧笙看著永寧侯頭頂噌噌噌猛漲的進度條,陷入了沉思。

一次次的事實證明,永寧侯不是一般的傻白甜。

“侯爺,時候不早了,還是早些離宮吧。”

“方纔之言,侯爺還請爛在心裡。”

謝逾淡淡的下了逐客令。

“侯爺,莫要辜負了陛下和皇後孃娘對你的這份信任。”

謝逾凝視著永寧侯離去的身影,深沉地說道。

永寧侯身形一頓,又轉身,重重的叩頭,方離去。

這個頭,永寧侯叩的是真心實意。

殿內,燭火搖曳跳躍,映照在柱子上,光影交錯。

謝逾失神的望著燭火投下的陰影,似是不經意道“娘娘嫌棄永寧侯,又為何對其示好?”

顧笙蹙眉,她的嫌棄有那麼明顯嗎?

抿抿唇,略作思索,尋了個聽起來不太荒謬的理由“景信值得。”

盛名之下無虛士。

她愛屋及烏,冇問題吧?

謝逾微怔。

“陛下,娘娘,今日的策論研讀就不繼續了。”

“改日再尋時間吧。”

謝逾看著案桌上堆滿的還冇來得及批閱的奏疏,眉心忍不住一跳。

今夜,恐又是一個不眠夜。

白日裡,先是朝會,又為陛下解疑答惑,緊接著就被請至懿安宮處理奉順夫人和永寧侯繼夫人的事情,而後又是研讀策論……

分身乏術!

顧笙順著謝逾的視線看向了堆砌如小山的奏摺,瞪瞭如蒙大赦的蕭硯隨一眼。

蕭硯隨摸摸鼻子,無辜的眨了眨眼睛。

他現在就是想批閱奏疏,謝逾也不放心交給他吧。

“笙笙,一口氣吃不成胖子。”

蕭硯隨蔫蔫道。

顧笙:說的好有道理,她竟無力反駁。

“今日多有叨擾。”

“那本宮和陛下就先行離開了。”

“謝督主保重身體。”

就在顧笙即將跨出興泰殿大門時,謝逾輕的就像是一陣風的聲音響起“不知懿安宮可還有春筍鮮菇湯?”

“提神。”

顧笙歡快的點頭“有的有的。”

“本宮一會兒就讓宮女給督主送來。”

身體是守護江山社稷的本錢。

她和蕭硯隨兩個傻子,還需要謝逾做指路明燈呢。

蕭硯隨和顧笙共乘一輦,月影橫斜,池水清淺。

蕭硯隨慵懶的靠在顧笙的肩膀上,把玩著腰間的香囊,漫不經心的嘟囔道“笙笙,你與謝逾是不是比朕知曉的相熟?”

顧笙歪頭,一把推開蕭硯隨,將香囊重新繫好。

“為什麼這麼問?”

“你給謝逾送春筍鮮菇湯是意外嗎?”蕭硯隨歪著腦袋,清澈的眸子裡盛滿了執拗。

“笙笙,謝逾從不食葷。”

蕭硯隨靠近顧笙,低聲耳語。

“此事,唯有先皇和朕知曉。”

“而在素食裡,他偏愛各種鮮菇。”

“笙笙,不會這般湊巧的。”

顧笙秀眉微蹙,夜色給她披上了一層朦朧的麵紗,影影綽綽,讓人看不真切臉上的神色。

似是追憶。

似是緬懷。

“並無太多私交。”

“他對我頗有微詞,陛下是知道的。”

“若是最深的交集,應該是乾熙二十年的仲夏。”

“陛下應該是知曉,每年仲夏我都會去國寺小住一月,為亡母誦經祈福。”

“那年的仲夏,謝逾也在。”

“謝逾在國寺點了百盞長明燈。”

“七七四十九日,他日夜跪在蒲團上抄經祈福祝禱,我偶爾會遇見他。”

“那時,我還不知,他是謝逾。”

“最開始,我還以為他和觀棋兄長一般先天缺陷。”

長得瘦瘦小小,渾身的戾氣凝重的似是要化為實質。

彷彿就連寶相莊嚴的佛像金身都無法度化他身上的戾氣。

梵音裊繞,也無法淨他心台。

他不信神佛能渡人,可偏偏還是虔誠的點了百盞長明燈,抄了四十九日的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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