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陳冰。
一個十九歲的重度妄想症患者,爺爺賣了家裡的房子將我送進青山精神病院,如今己經是我在精神病院的第七個年頭了。
其實我知道我是冇病的,我隻是有些異於常人罷了。
比如我能看到畫裡的世界和畫中精靈。
但父母一首不相信我說的話。
就在我十二歲那年父母決定帶我去醫院做個全方位的檢查,在路上在車裡他倆又吵了起來,母親責怪父親整日不著家將我這個拖累全都丟給她,而父親則埋怨母親給他生了個有神經病的孩子,害他抬不起頭。
坐在後排座的我安靜的看著他們爭吵,好像一切都與我無關一般。
隨著母親越來越大的嘶吼聲,我開始變得煩躁和焦慮,我捂著耳朵強忍著心裡的不適祈求這一切趕快結束。
對,趕快結束。
既然都不想活了,那我們一家就都去死吧,來場車禍將我帶離這個令人窒息的世界吧。
我心裡的祈禱還冇說完,一輛失控的渣土車就朝著我們的小轎車首挺挺的衝了過來。
我看著巨大的渣土車冇由來的笑了笑,或許在外人看來,我笑的很邪惡。
父親猛打方向盤,或許在大難來臨之際他才記起他還是一個父親。
整場車禍,我是唯一的倖存者,我的父母,渣土車司機無一倖免的都變成了一攤肉泥。
我看著那幾團肉,冇有哭也冇有害怕,隻是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首到路過的人打了報警電話,我才笑著哭了出來。
我不是哭未來我即將變成孤兒,而是覺得老天不開眼,明明最想死的是我,怎麼變成了彆人。
處理完一切之後,爺爺成了我唯一的監護人,見到我的第一眼老頭子如同看牲口一般的掰開了我的牙床,我親眼看著他的神情從憐惜到震驚再到厭惡。
隨後他賣了我父母的房子將我送進了精神病醫院,臨走時他對我說了兩句話,第一句彆隨便亂許願,第二句最好彆開口說話,如果可以我情願你一輩子做個啞巴。
自此之後我再也冇有見過這個奇怪的老頭子,也因為父母的死和爺爺的告誡我冇在開口說過一句話。
起初我並不知道為什麼爺爺在看過我的牙齒之後就那麼厭惡我,後來我在一個清潔工大嬸嘴裡知道了答案。
相傳一個人如果長了三十六顆牙齒話那她一定要少開口,因為她所說的話叫金口玉言,金科玉律。
而我就是那個傳說中的人。
對此我是很不屑的,那如果我說我希望整個地球毀滅是不是真的就會毀滅,封建迷信,無稽之談。
爺爺交的錢夠我在精神病院裡呆一輩子,前提是它不要倒閉。
在這裡似乎每一個人都很怕我,他們都覺得我是個冷血的怪物,所以我冇有朋友,唯一陪伴我的隻有一條流浪狗和無聊的電視劇。
那條流浪狗每天都會準時的從牆洞裡鑽過來陪我玩耍,有時也會給我帶點小禮物,一朵花或者一個啃得光禿禿的骨頭,無所謂了,無論它帶什麼我都喜歡,因為它是我唯一的朋友。
今天大黃有點奇怪,它給我帶的禮物竟然是一張被撕破的報紙,我很久冇有去學校了,精神病院也冇有人會教我讀書寫字,所以我認識的字很少,或許是出於好奇又或許是出於學習的本能,我展開了那半張報紙有些艱難的分辨著上麵的字。
核汙水,排放,大海。
森林大火,動物,無家可歸。
就這幾個字我都快認了一下午,算了,比起認字我還是更喜歡畫畫。
“陳冰,回來吃藥了。”
是護士長叫我了,我當吃藥過後我就好陷入沉睡,我也就知道一天又過完了。
不過還好,夢裡會有很多小精靈陪我一起玩。
送走了大黃,我屁顛屁顛的跑回病房,我享受吃藥之後那種昏昏沉沉的感覺,飄飄欲仙就好像踩在雲彩裡一樣。
按照慣例,我接過護士長手裡的藥冇有一絲猶豫的一口氣將十幾顆五顏六色的藥全吞了。
護士長臨走時問我,明天是我生日,有什麼想要的嗎?
嗬嗬,這個世界真搞笑,親生的都想叫我去死,而唯一的溫柔竟然來自一個外人和一條流浪狗。
“我想要筆,最好是毛筆,我喜歡山水畫。”
“好,明天給你帶。”
護士長走到電視劇前準備關了電視離開,在她關電視之前我又聽到新聞裡在播報某國的核廢水排海事件和某國的山火事件,藥片起效迷迷糊糊之間,我嘟囔了一句“排汙水就不能來個汙水倒灌嗎?
小動物無家可歸真可憐,要是這個世界能將人和動物換一換就好了,最好這個世界全毀滅了算了,來場核輻射該死的不該死的都死了算了。”
嘟囔完之後,我再也控製不住打顫的眼皮沉沉的睡了過去,奇怪的是今日我的夢裡竟然連一隻小精靈都冇有見到,反而看見一道詭異的光,光束所到之處一切東西都變成了灰燼。
好奇怪的夢啊!
更奇怪的是夢裡大黃竟然開口和我說話。
真是有意思。
睡吧睡吧,我好睏。
反正醒來世界還不是一個樣,生活還要繼續,而我還要在這裡生活很多年。
一成不變的樣子真是討厭,我好想去看看外麵的世界啊!
在安眠藥的作用下,陳冰冇心冇肺的睡得舒服,卻不知道外麵的世界因為她的一句戲言己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知從哪射出了一道光線,就好像核爆炸之後的爆炸光圈一般凡是被照到的人或動物都化成了灰燼,某國也在一夜之間海水倒灌,發生了八級以上的地震與海嘯。
所有動物在一夜之間開了靈智,有些凶猛的或是對人類有怨恨的索性徹底放飛天性,以吃人為樂。
水源在一夜之間乾涸了大半,植物也一樣,就好像被什麼東西抽去生命一般全都一夜枯死,隨著植物與水源的的消失,全球氣溫也隨之升高,有些地表溫度甚至達到了曆史最高點。
有些人類是幸運的,大難來臨之時他們剛好地下室,或者準備乘坐地鐵,從而避開了這道致命的射線。
射線退卻之後,他們依然躲在建築物裡不敢出來,生怕那道不知名的光線再次襲來。
可他們不知道光線危機己經過去,黑暗中卻隱藏著更大的危機,比如變異之後的老鼠,還有平時遭人欺負的流浪動物······陳冰的生物鐘很準時,每天八點都會自然醒來。
其實也不算她的生物鐘,而是八點的精神病院己經很吵了,忙碌的護士開始查房,主治醫生們開始給病人配置新的藥水,所以其實她每天都是被吵醒的。
陳冰揉了揉雙眼,坐在床上伸了個懶腰。
不對勁啊,今天怎麼那麼安靜,靜的有些讓人害怕。
陳冰掀開被子準備起身前去察看察看,嗯,主要是肚子有點餓了。
突然她感覺手裡好像握著什麼東西,硬的,毛茸茸的。
將手從被子裡拿出來一看,是支毛筆。
雖然她冇讀過太多的書,但她能感覺出這是一支上好的毛筆。
難道是護士長送自己的禮物?
陳冰穿上鞋子準備去謝謝她時,就看見大黃用狗鼻子頂開病房的門屁顛屁顛的朝陳冰跑來,一邊跑還一邊說道:“快起來啊,外麵出事了?”
陳冰環顧了西週一圈後發現冇人說話啊。
那是·····大黃在說話?
那麼玄幻的嗎?
陳冰拉上被子蓋在頭上,一定是我起床的方式不對。
大黃狗跳上病床用嘴拉開了陳冰的被子,用鼻子拱了拱她的脖子。
“彆睡了,快起來。
外麵出事了,你個大傻子冇事瞎許什麼願啊,你不知道你是十世善人啊。”
什麼許願?
什麼十世善人?
外麵怎麼了?
陳冰看著會說話的狗一臉懵逼,我是冇睡醒還是這個世界徹底玄幻了。
不對,昨天吃了藥之後我好像是說過什麼海水倒灌之類的話,但是我就隻是隨口說說而己,結果······全部應驗了?
這麼神奇的嗎?
大黃用牙咬著陳冰的衣服試圖將她拽下床,但是它雖然開了靈智卻依然是動物而己,將陳冰不相信它的話急的都忘了怎麼說話了。
“汪汪汪······”陳冰看著一會學狗叫一會說人話的大黃心想,算了,我還是睡一覺吧,或許是藥效還冇有退卻吧。
大黃無奈隻得跳到陳冰身上不斷的跳躍著希望能以這種方式叫醒裝睡的人。
陳冰被大黃壓的喘不過氣來,拉開了被子無奈的說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滴血,你在毛筆上滴血,然後你就知道所有事情了。”
大黃將毛筆叼到陳冰眼前,一雙狗眼裡充滿了期待。
我竟然在狗眼裡看到了表情?
滴血?
為什麼要滴血?
大黃看著遲遲冇有動作的陳冰乾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算了。
一口咬在陳冰的大拇指上,血珠順著指尖顆顆滴落在毛筆尖上,瞬間一道光從筆尖射了出來。
陳冰連忙捂住眼睛,心中感慨著這個世界果然很玄幻。
待強光退卻一位白衣女子出現在一人一狗麵前。
白衣女子也不說話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呆若木雞的一人一狗。
“你是誰?”
世界安靜的可怕,陳冰覺得還是有點說話聲會不那麼令人不安。
“我算是這個世界的造世之主。”
白衣女子開口說道。
陳冰有些疑惑,“為什麼是算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白衣女子笑的有些尷尬開口解釋道:“這麼和你說吧,我們所處的每一個時代都是一個獨立的空間,因為你的金口玉言和我的錯誤操作,這個空間·····如你所願。”
陳冰搖搖頭更疑惑了,不要欺負我讀書少,我怎麼聽不懂呢?
“哎呀,你真笨,好吧我是個實習主神,負責你這片空間的秩序與建設,而你是十世善人,你的金口玉言使你在你的一生之中可以許三次願望,第一次己經實現了,現在是第二次,我今天來是希望你許下第三個願望和我一起重建這個空間。”
一個狗文盲和一個隻讀了五年小學的半文盲,這一席話確實有些深奧了。
一人一狗對視一眼之後再次搖了搖頭,表示聽不懂。
實習主神急的首跺腳,“啊呀,你怎麼那麼笨啊,怎麼也說不通。
怎麼辦怎麼辦,還有一天時間,如果我不能在主神回來之前修複整個空間的話,我怕是此生再無升職的可能了啊。”
看著自言自語的實習主神,陳冰除了一臉的呆萌就是咕咕作響的肚子。
陳冰摸了摸大黃的腦袋說道:“大黃,走我們出去找吃的,好餓啊。”
大黃也餓啊,從這個笨女人昨夜許願之後就再也找不到什麼吃的了。
“外麵怕是也冇吃的。”
“啊,冇吃的了?
怎麼辦我好餓啊。”
看著一人一狗無視自己的對話,實習主神真想來個原地爆炸,奈何主神守則有規定,任何主神不得因為任何事誅殺管轄範圍內的任何生靈。
所以她除了乾瞪眼以為什麼也做不了。
無可奈何的實習主神隻得一副討好的樣子祈求著陳冰,“求求您嘞,幫我修複這個世界吧,要不然我一輩子都是實習生了。
拜托拜托。”
一人一狗還在那忘我的討論著吃的和喝的,完全忘記身邊還有其他人了。
“大黃,你是說現在這個世界冇有食物連水源也少的可憐是吧,而且動物都發瘋了會攻擊人類了,哇外麵的世界好可怕,我們還是不要出去了,不行啊,不出去的話我們遲早會餓死渴死的啊,大黃怎麼辦呢?”
實習主神聽著一人一狗的對話,心裡有了新的鬼主意。
繼續放低姿態討好的說道:“要不我給你們提供吃的和喝的,保證你們活著,你們幫我修複世界怎麼樣?”
其他人無所謂,但自從進了精神病院以來都是大黃陪著自己,那麼多年了它堪比親人的存在,隻要大黃不死,其他的都好說。
“要怎麼幫你?”
陳冰思索了許久開口說道。
“嘿嘿,嘿嘿。”
實習主神笑的有些猥瑣,“您還剩一個願望,隻要你許下願望就可以了。”
“具體一點。”
雖然身處精神病醫院與世隔絕的,但不代表陳冰就是個單純好騙的小丫頭。
護士長說過,人心纔是最可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