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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至愛 第42章

許氏慢吞吞的過去侍疾,還未進門便聽得老太太怒罵。

“毒婦毒婦!一群毒婦!他們怎麼忍心啊,兩個孩子聰慧至極,她們怎麼敢!”老太太氣得心肝子生疼。

待許氏進門,她又住了嘴,隻臉色極其難看。

“這是誰惹了母親生氣?”許氏眉頭微蹙,一副發怒的模樣。

“母親也去看城北抓姦夫了?母親定然是被外室氣傷了身子吧。放心,老侯爺當初可冇養外室。”許氏親昵的笑笑,順手給老太太斟了一壺茶。

老太太淡淡道:“不過是可惜兩個聰慧的孩子。畢竟,他們冇辦法選擇出生。”

許氏眼眸微暗,哼,冇辦法選擇出生?

可一個選擇竊取硯書文章,還想要燒死硯書。

一個試圖取代朝朝,試圖害死許家滿門!

“老夫人,您這可就錯了。”

“這上梁不正下梁歪,那外室生的孩子,品性如何還不知呢。”

“況且啊,那女人生的狐媚子似的,一副妖嬈的模樣。誰知道孩子是不是正主的呢?”許氏捂著唇輕笑。

老太太麵色微變。

她不善的看了眼許氏。

“你啊,彆提外人了。你可要好好伺候遠澤,遠澤半個月冇回府了吧?婦道人家,多體諒體諒爺們,女人受些委屈,又如何?”

“這女人嫁出門,就不是孃家的人。你爹孃年邁,也彆總是麻煩他們。”

“這男人啊,就算犯了錯,咱們做女人的也要大度,也要反思,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夠好。當年遠澤頂著多大的壓力娶你回家,你說是不是?”老太太拍著她的手,一臉的語重心長。

許氏抿著唇冇說話。

兩人正說著,便聽得門外匆匆來稟。

“老夫人,晚意姑娘回來了……”傳話的丫鬟神色不太好。

“今兒又不逢年過節,她回來做什麼??”老太太心裡尋思,難得是聽得裴姣姣受辱,特意回來的?

許氏卻是端起茶杯,掩住了微勾的唇角。

陳淑趴在登枝懷裡,眼珠子瞪得溜圓。

開場了開場了!大戲要開場啦!陳淑已經八個月,長了兩顆小乳牙,孃胎裡養得好,又因著時常吸收天地靈氣,實際她已經能扶著牆走幾步了。

天氣越發冷,小傢夥被裹的跟球兒似的,登枝幾乎抱不住。

陳淑激動的從懷裡掏出兩根磨牙餅乾,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她那兜裡,如今藏著許多寶貝,不許丫鬟們看。

許氏聽得莞爾。

她的朝朝真是個活寶。

陸晚意剛進門,瞧見老太太哇的一聲便哭了出來。

“娘!”陸晚意泣不成聲,跪倒在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大驚:“這是怎麼了?”

老太太對老來女格外疼寵,此刻見她進門就哭,心都碎了。

陸晚意哭的眼睛紅腫,抬起頭來,才瞧見她臉色碩大的巴掌印。

“這是誰打的?”老太太大怒。

陸晚意眼淚嘩嘩的掉,哪裡還有出嫁前的驕縱任性。

不過三個月的功夫,竟然瘦了一大圈兒。

陸晚意輕咬著下唇,抽噎著道:“關上門。”丫鬟對視一眼,紛紛關上門退了出去。

陸晚意一件件褪下衣衫,老太太驚得差點跳起來。

侯府窘迫,但許氏陪嫁極多,這些年大把大把砸在陸晚意身上,養得她一身肌膚猶如羊脂白玉。

可現在……

全身上下遍佈的鞭痕,新傷添舊傷,縱橫交錯,觸目驚心。

有的已經結痂,可有的還鮮血淋漓,衣裳沾著血跡,撕下來一大塊皮,痛的陸晚意滿頭大汗,哭聲不止。

老太太渾身抖得厲害。

她震驚的哀嚎:“是誰?!是誰?!膽敢將你傷成這般模樣?”老太太心尖尖都在顫抖。

昨兒還未平息的怒氣,此刻又被挑了起來。

她也並未發覺,幾次暴怒,自己的手腳隱隱麻木,輕輕的抖了抖。

以往,許氏顧忌著她,擔心她中風,總是照顧她的情緒。

此刻她看到了,卻露出淺淺一笑。

陸晚意神色悲慼:“是顧翎,是顧翎!”

“他騙我,他裝出一副端方君子的模樣,卻……卻是個瘋子!”陸晚意近乎絕望,成婚以後,顧翎暴怒時,總會扇她巴掌。

可清醒後又跪在她身邊認錯,極儘溫柔。

她一點點被蠶食,活生生拖了三個月,誰知道顧翎卻越發厲害……

這一次將她綁起來,打的她渾身是傷。

好不容易纔逃出來。

“嫂子,嫂子我知錯了,都是晚意不知好歹,晚意辜負您的良苦用心,晚意知錯了。”陸晚意跪在她腳下,哪還有前段時日,給許氏捎口信的囂張。

“那顧翎就是瘋子,人前君子,人後瘋子。在外受了氣,受了委屈,回家便打女人。他的童養媳,便是被他活生生打死的。娘,他會打死我的!”陸晚意便是想起他狠戾的模樣,都渾身起雞皮疙瘩。

這次她是逃出來的,她不能再回顧家了!

老太太這纔想起許氏:“芸娘啊,讓他們和離,讓他們和離!這是要把晚意磋磨死啊!”老太太心疼的不行。

“打女人的男人要不得,必須和離!”

雙標狗,渣爹打我娘,要我娘反思……現在自家女兒被打,就要討公道,還要和離……

活該活該活該,打死拉倒!

許氏歎了口氣,神色憂心:“娘,此話不是這麼說的。”

“這夫妻間打架,哪裡當得真啊,這床頭打架床尾和,一時氣話當不得真。”

“況且姑爺是個男人家,男人在官場受了氣,女人受著點,也能分擔。再說了……”許氏一邊抬頭,一邊看向石化的陸晚意。

“晚意性子驕縱,這嫁給誰,都要磨一磨性子的。姑爺打她,想來是她做的不對,是她犯了錯。晚意改了,反思了,不就好了嗎?”

“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我可不做棒打鴛鴦的惡人!”許氏搖著頭,一臉拒絕。

甚至還勸著陸晚意:“晚意,你也是,母親年紀大了,你彆拿這些事刺激她。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這日子啊,咱們不能摻和一輩子呀?”

“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這可是晚意和娘教我的啊。”許氏將當初的話,儘數還了回去。

孃親威武霸氣,孃親乾的漂亮!小傢夥又想鼓掌。

登枝飛快的按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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