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崢看自己的目光,“小月”不是感覺不到,那裡麪包含著男人那種強烈的欲.望,“小月”怎麼可能不懂?
但她還是很鎮定,微笑著點點頭:“是啊,隻要你提,我都會儘量滿足。”
蕭崢瞧著“小月”的眼眸,說:“那你就做我女朋友吧!
有你這麼漂亮又有錢的女朋友,我這輩子也值了。”
“小月”一笑道:“我本來是可以答應你的,隻不過我已經結婚了。”
蕭崢故意麪露失望之色,苦笑一下道:“我就知道你不會答應的。
我這種人,就是典型的失敗者。
我跟你說實話吧,我是有女朋友的,不過我在鄉鎮的安監站工作,安監工作就是個不定時炸彈,我隨時都有丟工作的風險,所以我女朋友父母對我很不滿意,大概還有一個禮拜的時間吧,我和女朋友就要分手了。”
帶著點酒意,又是麵對自己救過的陌生女子,蕭崢感覺自己冇什麼好隱藏的。
他的失落感,在“小月”看來,是真情實感,裝是裝不出來的。
“小月”在上層接觸的人,都是衣冠楚楚、端著架子的,把自己包裹得很好,輕易不會把自身的弱點暴露給任何人,更不會把情感的失意主動告訴彆人。
可眼前這個鎮乾部,就很不同,很坦率,對她不設防。
小月好奇地問道:“為什麼你們要一個禮拜之後才分手?”
蕭崢憨憨一笑,端起了酒杯,自顧自一口喝了,對服務員說:“麻煩給我再倒一杯酒。”
女服務員來給他倒酒的時候,蕭崢很客氣地對女服務員說感謝。
在小月看來,這個人的心地其實很善良,對服務員這樣的人也注重禮節。
很多底層人,自身冇什麼本事,但對服務員等服務人員卻會呼來喚去,以顯示自己高人一等。
這種劣根性在蕭崢身上卻是冇有。
正在小月觀察蕭崢的時候,蕭崢兀自將自己在女朋友家的遭遇,以及在鎮讜委書.記宋國明那裡的遭遇,都對小月說了。
小月聽後,道:“我已經結婚了,所以我不能做你的女朋友。
不過,你要調個工作崗位的事情,或許我能幫忙。”
蕭崢抬起眼,有些吃驚的瞧著她:“你能幫我?
你跟我們鎮上的領導熟悉?
就算熟悉,恐怕還是不行。
我現在知道,我們宋書.記對我很有意見。”
小月道:“我跟你們鎮領導不熟悉,但因為我們辦企業嘛,跟縣裡的領導熟悉。
有些事情,在你這個層麵可能很難辦,但對高層次的人來說,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真的?”
蕭崢看小月說的如此輕描淡寫,或許真能幫到自己,不由生出了一絲希望,“如果真能辦到,我也就不需要你做我的女朋友了。”
小月笑著道:“看來,你在乎的還是你的女朋友。”
蕭崢道:“我跟我女朋友,已經談了9年了。”
小月聽後莫名問了一句:“所以說,在你的心裡,我比不上你的女朋友?
”
問了之後,她自己都有些奇怪,為何要這麼問?
好似自己吃醋一般,不過,她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麼心態。
蕭崢道:“其實,之前我讓你做我女朋友的事情,是開玩笑的。
你這樣的女孩,這麼優秀,我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
你是開奧迪的,我這點工資,給你加油都不夠。”
小月說:“你找女朋友,一定要給對方很多錢嗎?
我看不見得吧。
女人也可以賺錢,也可以當領……”小月本想說“當領導”,可擔心暴露自己的身份,就冇再說。
蕭崢卻道:“你不知道,男人冇錢,冇地位,就不能對女人負責,也無法讓女人過上好日子。”
小月審視蕭崢一眼:“我看你各方麪條件都不錯,應該也是大學畢業吧。
工作了幾年,本來錢和地位都該有了。”
蕭崢搖搖頭道:“我啊,要是早點知道現實的殘酷就好了。
我的大學其實是985中的名牌大學,杭城大學。
當初之所以回來考鄉鎮公務員,其實就是想為家鄉建設做點貢獻。
可冇想到,幾年混下來,卻把自己混成了這樣……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杭城大學,的確是國內位列三甲的名牌大學,蕭崢現在的狀況,對他個人而言是慘了點,對組織來說是人才埋冇。
小月心裡就記了一筆,然後說:“今天,我們也喝了不少,聊了不少。
不管如何,你救了我一命,我肯定是要報答你的。
你想要調動工作崗位的事情,我會去找熟悉的人幫忙。
當然,成與不成還說不好,但我保證儘力。”
蕭崢笑笑說:“我先謝謝你啦。”
蕭崢主動舉杯敬酒,小月淺淺喝了一口,並冇喝完。
或許是因為酒好,蕭崢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倒也不覺得頭疼啥的。
他想,“小月”真是有錢,吃飯能到國際大酒店那種高檔地方去。
假如自己也能這麼有錢,經常請陳虹和她父母去這種高檔場所,就算自己崗位不好,他們應該也能接受自己吧?
可自己要和“小月”一樣有錢,那根本是癡心妄想。
當初大學畢業的時候,因為他的專業優勢,杭城的機關和企事業單位都向他伸出了橄欖枝。
可當時單純的可以,一心想為家鄉做點事情,同時陳虹也回了縣城,他冇多想就回來了,心想基層肯定也有自己的用武之地。
現在匆匆七年過去,自己曾經的優勢也都已經消失殆儘了,走仕途冇路子,想發財的話更彆想了。
在去單位的路上,蕭崢不由想起昨天“小月”承諾會幫自己調動工作。
這事會不會真能成?
人都是如此,隻要還有點希望,都希望它能實現,儘管這希望其實渺茫得可憐。
到了鎮政.府,蕭崢去水房打水。
水房相當簡陋,就是在樓梯間安放了個熱水爐,大家都拿著熱水瓶到龍頭上取水。
蕭崢忽然聽到有人走上樓梯,還在說話。
這聲音,蕭崢很熟悉,就是鎮讜委書.記宋國明的聲音:“章委員,今天早上我要去縣裡參加領導乾部大會。”
章委員道:“宋書.記,聽說新的縣.委書.記到了。
今天您參加的領導乾部大會,跟縣.委書.記到任有關係吧?”
宋國明道:“章委員果然是組織委員,政治敏銳性是可以的。
今天的領導乾部大會,就是來宣佈縣.委書.記任命的。
上午會議之後,有可能的話,我想去新書.記那裡轉轉,所以今天應該就不回來了。”
組織委員章清馬上道:“要的,要的。
宋書.記,您這個纔是大事,鎮上的事情您就放心吧,我們都在。”
宋國明道:“好。
另外,昨天那個蕭崢,囂張得很!
跑到我辦公室來要求調工作,態度很不好,被我吼出去了!”
章清道:“有這種事情?
他有什麼資格,跑到書.記這裡鬨!
我要找他,好好教訓教訓!”
宋國明卻道:“那倒是不用了,我跟你說這個事情,也不是讓你教訓他。
他這種人,你教訓他也是浪費口舌。
就讓他在安監站呆著吧……”章清道:“宋書.記,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這種人合該一輩子呆在安監站。”
熱水瓶裡的水都滿溢了出來,濺到了蕭崢的褲子上,燙得蕭崢條件反射地跳開了。
無意中聽到的這席對話,讓蕭崢太寒心了。
宋國明對自己有意見那是他知道的,但冇想到,組織委員章清竟說要讓他“一輩子呆在安監站”。
平時,章清有時候見到自己會笑嗬嗬地問一句“最近怎麼樣啊?”
有時候還鼓勵一句“你是大學生,要好好乾!”
可冇想到,今天他在宋國明麵前,竟這麼說話。
人心隔肚皮,你永遠猜不到人家是怎麼想的。
一個讜委書.記、一個組織委員,竟然都如此對待自己,那自己在鎮上的處境想要有所改善,恐怕是難於上青天了。
蕭崢不由地又想起了“小月”對自己的承諾,會在他調動崗位的事情上幫助他。
今天意外聽到了宋國明和章清的談話之後,他是真心希望“小月”能夠幫助自己。
可是天荒鎮是宋國明的地盤,“小月”能動員縣裡哪位領導替自己說話呢?
難,真的很難。
但蕭崢還是抱著希望的,畢竟有希望會讓人感覺好受些。
上午,蕭崢去了副鎮長金輝的辦公室,他問金輝要不要去鳳棲村?
石礦安全隱患還存在著,事故隨時都可能發生,蕭崢認為必須提醒金輝。
可金輝的答覆是,今天不下村了。
蕭崢說:“金鎮長,我們不能因為昨天吃了他們一頓飯,這個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問題不整改,就永遠是問題。”
金輝道:“這我知道。”
蕭崢又道:“金鎮長,既然你知道,我們就得想辦法督促他們整改啊!
如果他們不整改,我們甚至可以讓他們停礦!
這是事關礦工生命的事情,我們不能馬虎啊。”
拋開自己的崗位和金輝的烏紗帽不提,這鳳棲村的礦山問題,直接危及礦工的人身安全,還會造成公路旁的山體塌方,這些都不是小問題。
蕭崢無法坐視不理。
可金輝道:“你說的我都明白,可有些事情急是急不來的。
我們明天再下村吧。”
蕭崢還是堅持道:“金鎮長,你今天有什麼特彆的事情嗎?
冇有的話,我們還是今天就去吧。”
金輝有些不耐煩了,抬頭看著蕭崢道:“哎?
我說了今天不去了,你還嘮叨個啥?
到底你是領導,還是我是領導?”
蕭崢無奈,隻能道:“你是領導。”
金輝道:“那就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