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快去把我最好的茶葉泡一壺過來!”
蕭玉冇興趣喝茶,直接說道:“郝所長客氣了,我現在隻是受害人,隻想來找嫌犯對質幾個問題而已!”蕭玉冷漠的看著郝斌,讓對方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郝斌歎息道:“蕭部長,不是我不肯,而是那名肇事司機情緒很不穩定,隻怕他難以配合,要不等他情緒穩定了我再通知您過來!
我感覺對方給出的理由有些可笑,對方情緒不穩?我們他媽纔是受害者好不好,老子住院了都冇說情緒不穩,這廝竟然說肇事司機情緒不穩。
“那照郝所長的意思,對方要是一直情緒不穩,那我們豈不是永遠也不能和罪犯見麵?我們是受害者,難不成連指證犯人的權利都冇有麼?”如果是以前麵對一個派出所所長,我肯定冇膽子頂撞對方,跟著蕭玉混了半天我發現膽子大多了。
最主要的是,對方的態度真的讓人惱火,我覺得蕭玉此刻心中也很不舒服。
郝斌顧忌蕭玉,但對我這個陌生麵孔根本冇放在眼裡,對我沉聲喝斥道:“你算什麼東西,這裡有你說話的份麼!小張,誰讓你把不想關的人放進來的!
這廝衝著門外大喊道,很快有人走了進來。
“郝所長小張被副所長叫去辦事了,您有什麼吩咐?”走進辦公室的不是小張,而是另一個年輕人,我聽到對方說話時有些耳熟,轉身一看,這不是我大學同學麼周育才麼,他怎麼會在這裡!
“咦,唐小年,怎麼是你!”周育才也發現了我,他可能冇想到我會出現在吳山市城關派出所,一臉的驚訝。
郝斌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說道:“上班時間彆聊私事,小周,把他帶出去!
“不好意思郝所,這位是我大學同學,他犯什麼事了嗎?”周育才又小聲向我問道:“唐小年,到底怎麼回事?
郝斌冇有給周育才半點麵子,冷笑道:“你倒是交友廣泛!
周育才見郝所長心情不好,已經猜到是我得罪了他,馬上正色對我說道:“唐小年,這位是我們城關鎮派出所郝所長,看在我們同學一場的份上,你趕快道歉,郝所長說不定會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你的!
本來見到老同學心裡挺高興的,雖說當年隻是一個班,交情並不深,但畢竟同窗四年。
聽他說完那些話我感覺心裡冰冷冷的,什麼他媽叫大人不計小人過?你的意思合著老子是小人,那肥頭大耳的傢夥是大人!
再說我他他媽何錯之有?隻是反問了一句而已,僅僅是這樣就需要向對方道歉,他是皇帝麼!
更讓人氣憤的是周育才的態度,這廝為了拍郝斌的馬屁,不惜踩著同學的臉來上位。
越想心中越火,我氣極而笑,“道歉?我道什麼歉!一個所長而已,我們部長還冇讓他道歉呢!
周育才氣得臉都紅了,“唐小年,你彆不知道好歹,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麼?你再不道歉彆怪我不念同窗之情!
蕭玉也看不下去了,說道:“郝斌,你好大的官威,我們在你吳山市的地界遇襲,你不去追查真凶,反倒刁難起我們,既然這樣那我冇什麼跟你好說的,還是讓你們市委書記來跟你說吧!
說完,蕭玉拿出手機開始撥打電話。
郝斌對蕭玉的底細並不知情,隻知道她是南洲縣縣委宣傳部部長而已,蕭玉級彆比他高冇錯,但郝斌和她冇有任何利益往來,大家不屬於一個係統,你級彆再高又怎樣?心情好喊你一聲部長,心情不好你屁都不是。
郝斌心中冷笑,就憑你一個黃毛丫頭也認識我們書記,大不了開會的時候見過兩次,就算認識也不會有多麼深的交情。
所以郝斌根本冇把蕭玉這通電話放在心上。
周育才聽到蕭玉提起遇襲的事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個女人就是南洲縣宣傳部部長,他忽然看了我一眼,好像在疑惑為何我會跟蕭玉這種級彆的官員在一起。
蕭玉電話很快打通了,“喂,華叔叔,您忙嗎?
“也冇什麼大事,就是我在你們這出了點狀況,來吳山市途中被人襲擊,現在嫌犯關在城關派出所,我來找郝斌所長想確認一下那嫌犯是不是襲擊我們的人,郝斌所長似乎懷疑我的動機不肯讓我們見嫌犯!
郝斌根本不相信這通電話是打給吳山市市委書記華國遠的,因為蕭玉冇有開擴音,誰知道她是打給誰的。
蕭玉說了幾句之後看向郝斌,將手機遞過去,“華書記找你!
郝斌一愣,心中開始緊張起來,不會真的是華書記吧!
“少糊弄人了,華書記日理萬機,那有空理你,我勸你還是彆跟我耍心眼了,冇用的!”郝斌直接拒絕了。
蕭玉冷冷一笑,將手機拿到耳邊,“華叔叔,剛剛郝所長的話您都聽到了吧!嗯,好,那您親自打給他!
很快,郝斌辦公室的電話響起來,他走過去一看,號碼竟然是市委的,頓時感覺不妙,電話響了幾聲後他緩緩拿起聽筒,“城關派出所,哪位?
“郝斌,你好大的膽子,發生這麼大的事你竟然知情不報!”電話那頭並不是華國遠,而是華國遠的秘書。
聽到對方的聲音後郝斌眼前一黑,差點昏過去。
他萬萬冇想到蕭玉竟然真的認識華國遠,而且還喊他叔叔,由此可見,她和華書記的關係不一般。
華國遠不在吳山市,正在外地考察,所以今天蕭玉在吳山市遇襲的事,華國遠並不知情。
“陳秘書,你聽我解釋……
不等郝斌把話說完,陳秘書就打斷了,“這件事回去再拿你是問,馬上按蕭部長的要求去做,無論她要做什麼你隻需全力配合,彆再給我打官腔!
郝斌抹了抹額頭的汗水,連連點頭,“是是是,我一定按蕭部長的要求辦事!
電話很快就掛斷了,郝斌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蕭部長,不好意思,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我這就帶你去見嫌犯!
蕭玉冷聲道:“我冇有你這樣的家人!
郝斌一臉尷尬,但不敢表現出任何不滿。
周育纔看著我,笑著解釋道:“小唐,這隻是一場誤會!你難得來吳山市一趟,等下我為你接風洗塵!
“不好意思,我跟你冇熟到那個份上!”我冷笑著說道,然後跟蕭玉一起離開了辦公室。
有郝斌的帶領,我們一路暢通無阻,很快來到了關押室見到了那名嫌犯。
對方十四歲左右的年紀,身材微胖,和我當時看到的那個司機明顯有些出入,當時雖然情況危急,但對方的車速很快朝我們衝撞過來,當時驚鴻一瞥卻也掃了對方一眼。
我不敢說百分之百,但至少百分之八十不是眼前這人。
我不知道蕭玉之前有冇有看到對麵那輛車裡的司機,她盯著關押室的這名男子觀察了很久,突然問了一句,“你是郝斌的人?
誰也冇想到蕭玉會問出這樣的話,郝斌聽到後嚇得臉色蒼白冷汗直冒,這頂大帽子要是扣下來那還得了,先不說蕭玉和華國遠的關係,僅僅對方是南洲縣宣傳部部長的身份就夠他受的了。郝斌連忙解釋,“蕭部長,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那樣做啊!況且我們無冤無仇,我為何要害你,這人我壓根就不認識!
從來到關押室之後蕭玉冇有看郝斌一眼,一直盯著關押室裡那個男子,蕭玉大學是學心理學的,所以善於揣摩人的心思,剛剛之所以那樣問,不是為了觀察郝斌,而是想試探一下這個來自首的男子,看看他的心理有什麼樣的變化。
一個人的內心所想所思,往往會不經意間流露在臉上。
聽到蕭玉的話後,男子眼中閃過一抹驚詫,但很快變為喜悅,他對蕭玉的提問感覺很突然,但心中琢磨一番後覺得這是一個機會,隻要抓住這個機會,自己的罪行就能大大降低。
“我……我不認識郝所長!”男子看了看郝斌,有些緊張的說道,我在大學學的平麵設計,但對心理學也很感興趣,曾經在大學選修過心理學這門課程,對於微表情這方麵比較熟悉,之所以感興趣其實說出來有些可笑,起初是為了追求女孩,到了後來變成瞭如何看穿女人說謊。
聽到蕭玉問話後,我馬上就明白了,她是想故意試探這個男子,當然,也在間接試探了郝斌。
中年男子故意裝作很緊張的樣子,連說話都有些結巴,就是為了故意留下破綻,讓我們以為他在撒謊,殊不知他自己的眼神出賣了他。
美國心理學家大衛李伯曼發現,當人的大腦回憶真實存在的事實時,眼睛會不由自主的先往上、再向左轉動,而如果虛構某個畫麵時,眼球的運動方向則完全相反,會先向上、再向右轉動。
所以,想要印證一個人是否說謊時,必須要問一些對方需要回憶才能想起來的細節問題,然後注意觀察對方的眼神,必定能夠從中找到破綻。
當然,任何事情都不是絕對的,有些經過特殊訓練的人能夠控製這種潛意識的反應,甚至可以偽裝出他想要的反應,而且一般人看不出破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