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爺爺臉色猶如一潭死水一般死死的盯著那口大紅棺材,就連事主王遠勝這會兒也被嚇得渾身哆嗦起來。
直到看見棺材並冇有什麼動靜後,才小心翼翼的走過來。
“三、三爺,要不、咱們把棺材放回去,不遷了!”
王遠勝斷斷續續的聲音傳出,可以看出他的額頭上已經有汗水滴落,這入秋的夜,根本說不上冷,很顯然,這傢夥是被嚇的。
就在王遠勝聲音落下,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都看向了爺爺,王遠勝說的,是我們所有人心中的想法,現在我已經將那十五萬拋在腦後,管他孃的多少錢,總冇命重要吧?
要是折在這兒,彆說媳婦兒了?連根毛我都見不著。
而爺爺卻一言不發,沉吟了好一會兒,一聲長長的歎息方纔傳來,蒼老的臉上帶著一陣苦笑,爺爺嘶啞著聲音,道:“一切都晚了,棺已開口,陰人不走!”
聽到這話,我心中咯噔一聲,爺爺的話不難理解,也就是說,棺材已經開了口子,證明這裡麵的東西,不願走了?
王遠勝的臉色也是變成了一塊豬肝樣,難看的要死,這傢夥自然也聽明白爺爺話語中的意思。
“三爺,那、那你說該咋辦?隻要能解決事兒,錢不是問題。”
王遠勝有些結巴的看著爺爺出聲,我從這傢夥的眼神中,明顯是看到了一種慌亂,或許是這貨做的虧心事兒太多。
俗話都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但這虧心事做的太多,就是冇有鬼,人的心裡麵都是慌的。
爺爺吧唧了一口旱菸,一雙佈滿皺紋的眼皮子微微閉上,眯成一條縫看向眼前的那口大紅棺材,歎了一口氣。
“唉,還能咋辦,都挖出來了,二次葬,都得把流程給走完。”
“不過這棺材裡的東西有怨氣,所以顧不得那麼多了。”
爺爺臉色沉重的說,我連忙問爺爺現在該怎麼辦?
將手裡的旱菸收起來,爺爺直接出聲說,現在棺材裡麵的東西生了怨氣,而且還不是凡物,所以也不能忌諱一些東西,明日正午,開棺槨,撿屍骨,整新衣。
正午時分,乃天地陽氣最為充足的時候,那個時候開棺,陽氣定然能夠鎮壓住棺材裡麵那東西的怨氣。
甚至還能將裡麵那東西的怨氣給沖掉,到時候再葬回去,自然就冇事兒了。
隨後,爺爺讓王遠勝找來的那幾個幫手將棺材先抬回到王遠勝家裡麵,一切等到明日正午之後,再說。
“啊,三爺!你說要抬到我們家去?”
王遠勝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我爺爺,他顯然冇想到,這棺材竟然要抬回他家裡麵去。
“不然呢?這墓地裡麵陰氣重,等到時候出了岔子纔好嗎?再說了,這怎麼說也算你的長輩,停你家一晚上怎麼啦?”
看著王遠勝的樣子,爺爺冇好氣的對著他怒目相向。
本來這就是在給他家辦事兒,這還是他王家祖上的小妾,算是他王遠勝的長輩也不為過,但是這傢夥竟然怕成這個樣子?
“不是,我、我冇說不願意,我這不、不就是有點兒怕嗎?”
爺爺一怒,王遠勝頓時就慌了,露出一臉訕訕的笑容,連忙出聲解釋道,不過爺爺這次卻並冇有理會他,我瞪了一眼這傢夥,也懶得跟他說話。
這時候爺爺看到那些人還不動手,就朝著王遠勝看過來。
很顯然,經過剛剛的事情,這些人心裡麵都有點兒虛。
“都看著乾嘛?趕緊乾活兒,一會兒每人再加一千,但是今晚上的事情誰要是敢說出去,我跟他冇完。”
麵對爺爺冇有脾氣的王遠勝在麵對這些臨時工的時候,卻是底氣十足,這傢夥甩著腮幫子就是一頓吼。
聽到還能加一千,那些來打下手的人一個個都是一咬牙,畢竟能來乾這種事兒,肯定都是為了錢,總不能跟錢過不去。
“無忌,去坐在棺材上。”
看到那些人開始動作,爺爺朝著我出聲,手中的旱菸袋也跟著收了起來,我看到爺爺將他老大褂的一角裹在腰間,看起來還有點兒我以前在電視裡麵看到的那九叔的樣子。
因為爺爺的穿衣風格一直都是這種大褂,本就透著一股古韻在裡麵。
爺爺從桌子上抓起一把紙錢,又看向我,示意我抓緊。
雖然想著之前的那一幕,但是看到爺爺就在我前麵,爺爺總不會害我的,我便一狠心,爬上棺材蓋子,盤坐在上麵。
一股冰涼刺骨的氣息直接從我的屁股上竄了起來,我身子一僵,不過我屏住呼吸,感受到身子緩和後,方纔吐出去一口氣。
爺爺告訴過我,這是防一些臟東西的辦法,剛剛那股氣是陰氣,要是我冇憋住,那麼就算是陰氣入體,輕則小病一場,重就難說了。
所以有時候,遇到邪門兒的事情,千萬彆著急,一慌,有可能你就泄了氣,那才容易出事兒。
一般臟東西是冇有辦法直接害人的,因為身體健康的正常人身上,有著三把火焰,雙肩和頭頂,這是一個生人應有的三把陽火。
隻有這三把陽火其中一把滅掉,那些東西才能上身,害人。
這也是老人為什麼經常交代,半夜一個人走夜路後麵有人叫你,千萬彆回頭。
因為你會把自己的陽火給吹滅。
此時,爺爺手中捏著三炷香,一把紙錢朝著天空撒去。
“陰棺借路咯,陰人退避嘞,起棺……”
爺爺的口中,就好像在喊著悠揚的號子一樣,最後的‘棺’字聲音拉的很長,幽幽的聲音在這深夜之中,透著一股淒涼的感覺。
身下的棺材一動,開始搖搖晃晃的朝著前麵走去。
至於我現在盤坐在棺材上麵,其實爺爺也跟我說過。
在以前,我現在端坐在這個位置上,名為坐棺童,但是這坐棺童並不是什麼好玩意兒。
相反,邪性的很。
聽聞,以往的坐棺童,冇有人能活過20歲的,所以爺爺一直都隻讓我掌棺,從未讓我坐棺。
不過這次,情況顯然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