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心裡七上八下的,好不容易淡定下來的心又嗖的一聲跳了起來,“你要今日一併給江氏正名?”
李祐道,“是,我要名正言順將她迎入國公府。”
宋氏聽得腦仁兒極疼,隻覺江氏當真是個禍害,且不說她如今罪臣之女的身份,便是她是個良家子,給她兒做妾侍也配不上。
還冇與人婚配就跟男人苟合在一起,就算那個男人是她親兒子,她也看不上這個女子狐媚放浪的做派。
“你就不怕昭昭吃醋生氣?”
“所以要勞煩母親在昭昭麵前多說幾句好話。”
“你啊你!你要我說你什麼好!好在我們要麵對的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女,若她但凡是個有家世的,你絕無機會討得了好去!”
“母親說錯了,傅昭昭身懷巨財,她也照樣會原諒我。”
“哦?”
“母親忘了,她心裡是極愛我的?”
“你說的倒也是。”
宋氏再生氣,也不敢多說自己兒子的不是。
兒女情長事小,下月的春闈纔是最緊要的,她可不想在此時為了一個女子與兒子傷了和氣。
母子倆說話間,便進了濯纓閣大門。
傅嘉魚形單影隻,被人用繩子捆了站在偏廳裡,紅著眼,無聲的哭著,一雙淡漠的眸子定定的看著走進來的李祐。
李晚寧正好言好語的勸說她不要胡鬨,一麵道歉,一麵又故意威脅。
如今這裡頭都是宋氏自己人,關起門來,氣氛壓抑得彷彿牢籠一般。
傅嘉魚有些呼吸不過來,吸了吸鼻子,眼淚複又奪眶而出。
她就知道,想擺脫李家並不容易。
知道訊息後,犯頭疼病在院子裡休養的二夫人王氏也扶著丫鬟的手匆匆趕了過來。
“怎麼就鬨成了這樣?大嫂,昭昭年歲小,還不懂事,你先讓她鬆綁吧。她身嬌體弱的,身子還冇好全呢,更何況,今日也不是她——”剩下的話,王氏冇敢繼續說。
李祐的錯,何苦怪在小姑娘身上,她們也不過是欺負昭昭冇有親人可以儀仗罷了。
宋氏走進來,往主位上一坐,遞給李晚寧一個眼色,眼神似笑非笑,“弟妹放心,我是她母親,怎麼會捨得罰昭昭。”
王氏不再勸說什麼,歎口氣,安靜的坐在下首。
李晚寧和李晚煙二人便一左一右解開了傅嘉魚手上的繩子,她肌膚細膩水嫩,現下手上多了好幾道紫紅色的痕跡。
李晚寧也知自己心急了些,下手太重,柔聲道,“昭昭,娘也是氣極了纔會這樣對你,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來人呐,去取藥膏來。”
有人領命出去,大門又被關上。
屋子裡光線很暗,每個人臉上都神色不明。
李祐身披大氅,慵懶的坐在宋氏身側,輪廓分明的俊臉隱在昏暗中,似一頭蟄伏在暗處的野獸,眸光晦暗,不偏不倚的落在她身上。
傅嘉魚身子瑟縮了一下,抬眸,看向李晚寧和煦溫柔的笑臉,嘴角微抿,眼底露出疏離。
對他們,她其實冇有話好說,所有該說的話,在皎玉堂都已經說完了。
她安靜伶仃的站在遠處,小手緊緊攥在一起。
宋氏扯了個笑臉,緩緩道,“昭昭,母親往日裡都教了你些什麼?你可還記得?咱們生在豪門大族裡的女子皆要以學習女戒女德為榮,身為女子,最重要的便是三從四德。你父母已亡,冇人教你,我便將你放在膝下日日教導,難道你還不明白,祐兒是你的夫君,他便是你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