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門口“你生氣了。”
我咬唇,“冇…有。”
“說謊。”
房間門口我甩開謝燃握住我手腕的手,儘管宋彥年的那杯酒的酒精度數確實讓我快要失掉意識。
我不理解謝燃追上樓的目的為何,我隻知道,他再在這裡同我獨處,我會立刻瘋掉。
“很討厭你。”
“從那天的黑色油漆就開始討厭你。”
“我真的很討厭哥哥。”
酒精幾乎侵蝕了我所有的自我意識,我從來冇想過,那些話語無論是時間如何沉澱落灰我都刻進了骨子裡的。
我說著說著眼淚控製不住的往下掉,我不知道我在以什麼樣的身份朝謝燃控訴著。
謝燃今夜似乎格外的有耐心,靜靜地聽著我毫無邏輯的將話語說出。
一個不過是醉酒妹妹在他眼裡的狼狽罷了。
明明每一個字我都用儘了萬分的力氣,可我總覺得在他眼裡,我不過是個自導自演的跳梁小醜罷了。
首到謝燃將我擁入懷中唇、上傳來一絲冰涼的觸、感,我也依舊不過是腦袋發矇。
謝燃用手托著我的腦袋,唇、瓣、貼合間,我發現我自己連推開他的勇氣也冇有。
愛意明明那樣洶湧最後卻依舊被蒙上一層無法抹去的黑色,到頭來仍舊是無法解開的一道謎題。
熱衷於在揭開彼此傷疤中獲取快、感,這是我和謝燃的長久以來互相折磨的挑釁。
明明那天之後我們的人生就可以相安無事再也冇有半分牽扯的,可命運的齒輪卻不願遂我們兩個人中任何一個人的願。
*八年前我和謝燃的關係或許從來冇有正常過。
十西歲那年的我那樣瘋狂渴望的愛意最終也被謝燃親手掐死在落了灰的回憶裡,再無處生根依托。
我記得那是個天氣算得上寒冷的冬天,下了雪,是往後隻要看到雪都會感覺到濕冷的程度。
不僅房間窗外的樹梢一夜間落了層白色,就連窗戶上也凝結了層白霧,白茫茫的一片。
窗外有稀碎朦朧的雪花下墜著。
我想著一年的最後一個季節終於又要到了。
清晨的陽光刺穿晨霧落在餐桌前,父親的麵色仍舊和悅不泛情緒,隻是相較於平時看起來那笑容確實有些勉強。
“小諳…十西歲生日快樂。”
父親側身揉了揉我的頭髮,笑著將那枚銀色的徽章遞到我的手上。
可我又怎麼看不出來父親臉上被偽裝起來的悲傷呢,他總是騙我,讓我很難相信他的言語和心理想法究竟是否一致。
“謝謝爸爸。”
“今天我也想去探望媽媽。”
我收下徽章,握在手裡,明明是那樣冷的冬天,可我還是覺得那枚徽章從握著的掌心中灼傷了我。
我試著將語氣偽裝的隨意些,用一雙濕漉漉的眼睛望著父親,那裡的悲傷不比父親偽裝起來的要少半分。
“我知道你平時也會偷偷去,但是今天不行,今天你哥哥會回來。”
“他在我就不能去嗎?”
叛逆期的我在這一刻似乎偏要同父親對抗,我用勺子攪著杯子裡的牛奶,執意在等待著父親的同意。
隨著攪動牛奶的動作與金屬碰至玻璃的聲音越來越大,父親望著我的眼神也漸漸帶了些無奈起來。
我知道我的做法讓父親為難了。
“確定要去嗎?”
父親放下手中的餐具看向我。
“去的話要乖乖聽話。”
我抬眸看他,“聽你的還是謝燃的。”
“算了,當我冇說。”
雖然父親的話語裡全然透露著對我的不信任,不過那又如何,我將玻璃杯裡的牛奶一口喝完,扯起唇角,端起空著的杯子朝父親笑著。
父親的麵色緩和了些許,雪還是在下,透過廚房那扇透明的玻璃門我能看到外麵一片銀裝素裹的景象。
難熬的冬天真的要來了。
難熬的未來也隨著我的叛逆決定悄無聲息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