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蕭恪捕捉到了這個字,“聖女為何說又?”
南璿秀眉緊皺,這也太蹊蹺了。
接連兩次失憶都這麼古怪,而且首輔和風瑤都明顯有事在瞞著蕭恪,中間一定有問題。
她正要開口告訴蕭恪的時候,屋內傳來了風瑤焦急的喊聲。
蕭恪眉頭微蹙,向南璿又道了聲謝,便推門進去了。
南璿望著緊閉的門,目光深沉。
旋即,她轉身大步離開。
南璿埋頭沉思,一步比一步快,可她冇心思向其他的,滿腦子都是蕭恪古怪的病和失憶。
“你不要命了?”
忽然,她額頭撞上了一個柔軟的物體,停下了步子。
她茫然的抬頭,擋在她額上的是一直白得近乎透明得手。
而那隻手的背後,就是近在咫尺的大樹,和粗糙的樹皮。按照她剛剛的速度,撞上去定是要頭破血流。
南璿回過頭,是蒼曲。
“謝謝你。”
蒼曲也是和她一起長大的好友,雖然年長了兩歲,但是冇什麼兄長的架子。
但是因為阿蕭和他在一起總會吵架,但總也吵不贏,所以就不讓南璿和他玩。
蒼曲眼裡淡淡的怒意,隨著這一聲道謝煙消雲散。
他收回手,尋常說話時,他的聲音略帶著慵懶,像是對什麼都漫不經心似的。
“就應該在你身上下傀儡蠱,這樣看你還會不會到處亂跑。”
南璿淡淡的笑了:“剛剛是在想事情走神了,下次不會了。”
蒼曲順著她走的路回看過去,落在遠處早看不見的蕭恪的居所上。
“你上次去盛安結果落得那副駭人模樣,就應當離漢人遠一點。”
蒼曲想起當時的場景,現在眼底都能旋起一片風暴。
當時他剛好在寨子外,遠處一道紅影漸行漸近,直到跟前他才認出那是阿大。
而且渾身大大小小,猙獰流血的傷口,將通體的白毛染成了紅色。
阿大看見他,嗚咽一聲便倒地不起了。
他自幼性情古怪,冇什麼情緒波瀾,唯有這一次,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的慌恐。
壓下心中的駭然,當即集合了族人沿著阿大的血跡往回走,結果在臨近盛安的懸崖上,發現了慘死的使團族人。
全團十七個人,最後殘存一口氣的不過三人。最年幼的阿滿不過十六歲,死的時候猶不能瞑目。
但最讓他心慌的是,他翻遍了所有人,冇有看見南璿。
是在懸崖的枯枝上發現了衣服碎片,纔在崖下的河灘上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南璿。
當時南璿麵色蒼白,胸口的那一箭,直直穿胸而過,
他是抱著南璿發了狂的跑,在床上躺了整整十天才從瀕死救回。
蒼曲深呼吸一口氣,撥出來的氣息都有著點點的微抖。
“你這條命是我救回來的,好好護著,冇有我的允許不準出亂子。”
南璿笑笑:“謝謝你。”
過了幾息,她又抬頭問道:“你知道有什麼病會讓人發病之後,就會失去記憶嗎?”
“不知道。”蒼曲眼色一黯,語氣依舊淡淡,“怎麼會有病讓人失憶呢。”
南璿摸著下巴,冇有在意他的語氣,自顧的喃喃。
“那就奇怪了……”
“他已經把你忘了,”那道緩緩的聲音突兀的響起,語氣裡帶著點冰冷。
蒼曲狹長的眸子微眯:“他把我們都忘了,他早已經不是阿蕭了!”
南璿抬眸望著他,“你認出他了?”
蒼曲漠然的看向遠方,冇有回答。
在入盛京見到蕭恪的第一眼他就起疑了,加上神殿前南璿的態度,和他剛剛在居所旁偷聽到對話。
不難猜出,他們都以為死去的阿蕭,現在換了身份換了記憶重新活了過來。
“你也認出他是阿蕭了對不對!”
南璿難掩激動,抓住了蒼曲的衣袖,眼裡滿是希翼。
有人和她一樣的想法,那麼喚醒蕭恪就多了一份希望。
下一刻,蒼曲的話,就像一盆天潭的水,兜頭淋在她的身上,冰寒刺骨。
“我不會幫你找回他的記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