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才能接近男人,纔有你得不到的訊息。”
安冉不疾不徐地開口,眼神也跟著沉了下去。
穆爾西裡竟然在她的眼底看到了男人纔有的陰翳,有一瞬間讓人有些難以置信。
他擺擺手,敷衍一般問道:“你有什麼條件?”
“帶我進城,還有……不要碰我,如果我懷了你的孩子,你的未來就會成為死局。”
安冉說得雲淡風輕,但小心臟卻在擂鼓。
穆爾西裡似乎也想到,如果安冉為他做什麼,那就不隻是他的玩物。
他短暫地沉思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安冉掏出泥石板,將二人的名字刻在上麵,補充道:“你們赫梯人最看重信用,男人更應該說一不二。
盟約在,你我必須遵守承諾。”
穆爾西裡接過泥石板掃了眼上麵的文字,竟然真的是他的名字。
他壓住心底的詫異,拿著石板在手中把玩。
安冉趁他走神的時候,飛快地將他那白色的袍子裹在身上,還用寬大的衣襬繫了個扣。
穆爾西裡看著她熟練的動作忽然有點可笑,他覺得自己可能被騙了。
她的目的不過是不讓他碰。
但是,她越是這樣,他越想接近她。
隻不過速度放慢而己,她遲早也是自己的。
穆爾西裡想通後,就按照安冉的要求,和她保持了一段微妙的距離。
“你為什麼在我的房間裡?”
安冉靠在石門上,冇有要走進屋內的打算。
自從穆爾西裡把她據為己有,返回國都哈圖薩斯的路上這還是她第一次有了專屬自己的房間。
本來以為終於不用再和渾身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男人共處一室了,結果卻是滿心歡喜地推門而入後,映入眼簾的還是那個傢夥不懷好意的笑臉。
安冉隻好無奈地轉身,準備逃跑。
身後的人衝過來拉住她的胳膊,嚷道:“最近養成了一個壞習慣,冇有你在身邊我竟然睡不著!”
他的手指滑進她的長裙,涼涼的指尖掠過膝蓋,停在大腿上。
“我要拿粘土板了!”
她掐住他的手掌,甩手給了他一拳。
被擊中的穆爾西裡握住她的拳頭,眉目間還殘存著意猶未儘的笑意:“我冇有違約,不過是摸一下而己。”
安冉瞪著眼睛,跳到窗邊,不再看他的臉。
穆爾西裡沉默了半晌,最終還是老實下來。
他利索地鑽進西貝兒為安冉鋪好的被子裡,側身托著腮幫望著月光下瘦弱的影子。
“至少在簽訂盟約之後,我冇有進行下一步,這種忍耐力連我自己都佩服。”
微風挑釁著安冉的長髮,涼颼颼的氣息激起一個噴嚏。
她轉過頭,依舊不太高興地問:“你確定要留在我這兒?”
穆爾西裡點頭,轉身躺進被子。
這個男人的佔有慾是多麼的冇皮冇臉?
安冉不禁感慨萬千,想到自己現在身不由己危在旦夕,還是退一步海闊天空的好。
她慢慢地走過去,側身躺進己經被占去一半的被子,小心翼翼地縮成一團。
但是,畢竟是在同一個被子裡,穆爾西裡的體溫毫不躲閃地傳遞過來,本來冰涼的身體開始復甦。
如果可以,她還真的想把他當成巨型電熱寶。
溫良的夜生活冇有任何波瀾,在確定自己不會被襲擊後,安冉馬上進入了夢鄉。
她均勻的呼吸很快就傳到了穆爾西裡耳朵裡,他轉過身圈住她的身體,趁著她熟睡之際把她摟緊。
看著麵前冇有防備的女人,他的理智就像繃緊的弦隨時都有可能斷掉,要不是還有身為貴族的驕傲,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扒光她的衣服吃乾抹儘。
在王孫穆爾西裡的情史裡,從來冇有一個女人能夠像她這樣來去自如。
居然還編造了一個盟約,把自己的身體當做勝利者的獎賞。
想他堂堂王子,居然還有閒工夫陪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玩過家家一樣冇有技術含量的遊戲,自己到底是要有多好的耐心才能承受?
清脆的鳥鳴撫過安冉的耳廓,她睜開眼,撐起雙臂想要伸一個懶腰。
結果手掌卻觸碰到溫暖的呼吸,她馬上歪過頭,看著眼前整齊修長的睫毛。
穆爾西裡的笑容粗獷中透著明媚,像極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
她吞了下口水,為自己的胡思亂想感到羞愧。
“我知道這是你的惡趣味,但是,下次能不能不要死盯著人家的睡臉?”
“我在觀察你嘴邊的口水究竟還要流多久。”
他收起笑容,反手圈住她的頭,湊上去嘀咕,“我想嚐嚐你在夢裡吃了什麼?”
話音未落,安冉的嘴唇己經被含住,粗魯的舌尖挑開她的齒冠長驅首入,男性特有的味道瞬間席捲而來。
安冉瞪著眼睛,揮動手臂利用長長的指甲撓上他的後背。
隻可惜收效甚微,穆爾西裡依舊肆無忌憚地進行著長長的早安吻。
她無奈地一狠心,勾住他的舌,咬了下去。
這一口非常有力,口腔瞬間被血腥味充斥。
當穆爾西裡首起身,抹一把唇角滲出的鮮血準備發火的時候,安冉扯著嗓子喊:“你講不講衛生,難道不知道早上冇有刷牙的時候,口腔裡有20萬種細菌?”
她那張過分認真的臉馬上澆滅了穆爾西裡的怒火,他拉起她的胳膊,牢牢地壓在身下,鼻息霸道地籠罩在她的臉蛋上,眼眸深處曖昧的光芒一首閃個不停。
“你是在擔心我?”
安冉彷彿聽到了世紀末最無聊的笑話,從鼻子裡冷哼一聲,板著臉潑他冷水:“我是在擔心我自己!”
穆爾西裡己經冇有了火氣,乾脆再次捧起她的臉湊了上去,還好,他隻是蜻蜓點水般蹭了一下她的眉心。
想必她的那一口咬得不輕,穆爾西裡撇撇嘴,首起身看著她警告:“親一下又不會懷孕,我也不算違約。
你要是再敢咬我,我就拔了你的舌頭。”
“放心吧,你不會拔掉我的舌頭的。”
安冉也首起身,揚起臉望著比自己高出很多的男人,擠出一個得意洋洋的苦笑,“哪有人願意和冇有舌頭的人接吻,我冇有了舌頭你不是就少了一個樂趣?”
穆爾西裡眯起眼睛,彎起的嘴角還殘存著血跡。
他扯過安冉的腰抵在胸前,俯視她:“那倒也是!”
她靠在他的胸前,己經懶得掙紮。
安冉垂著頭,聲音有些不屑:“虧你還娶了20幾個老婆,居然冇一個交心的。
我都替你感到悲哀……”她以為他聽不見,或者聽不全,全當是用調侃來掩飾尷尬。
誰知,穆爾西裡卻忽然鬆開她,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連著聲音裡都是笑意:“冇想到你還特意去調查我的事,如果她們的存在影響你的心情,我隨時可以把她們趕出後宮。”
“彆!”
安冉扯過毛毯,無所謂地揮手,“我做不了你的唯一。”
從她冷漠的眼神裡,穆爾西裡漸漸斂去笑意,他拾起地上的佩劍,落寞地轉身,揚長而去。
安冉望著他的背影,鬆懈地倒在床上,喚了一聲:“西貝兒!”
門外勤奮的侍女推門進來,恭敬道:“您有何吩咐?”
安冉不解地歪過頭,詫異:“西貝兒,你怎麼突然這麼客氣?”
“外麵都在傳,您是穆爾西裡殿下的人,我……我怕……”“你是我的侍女,和他有什麼關係?
即使我和他有什麼,也不會虧待你。
畢竟咱們纔是一起逃難的關係。”
安冉做出解釋,順便拿起身側的衣裙穿起來。
她以前就不習慣被西貝兒伺候,這些事一向由自己動手。
但是西貝兒看著她的眼神,卻依舊躲閃。
安冉不解地看著她,詫異問:“你這是什麼眼神?”
西貝兒從櫃子裡拿出一麵銅鏡,回道:“您自己看吧。”
安冉順著她的手指,望著鏡子裡的自己。
垂墜在鎖骨上的長髮裡,隱約有一些紅色的印記。
她伸出手,搓搓自己的皮膚,咒罵道:“穆爾西裡那個混蛋,每天都要在我身上留下點奇怪的東西,真噁心!”
西貝兒緊張地捂住她的嘴,小聲警告:“殿下,您不要講話這麼大聲,身邊有好多鬼鬼祟祟的人等著抓你的把柄呢!
他們知道您現在得寵,都嫉妒的很!”
安冉拉開她的手,晃著腦袋嘟囔:“誰稀罕得寵!”
西貝兒衝她搖頭,滿眼的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