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段翊抱拳應聲,柳家兄妹二人衝千淩昱行了一禮,便跟著段翊往外走。
千淩昱回到花廳中,瞧程清歌還臭著一張臉坐在那裡,不由地笑起來,“夜笙怎這般孩子氣?竟和十歲的小姑娘鬥氣。”
“誰說的?我可冇有。”程清歌麵色緩和了許多,問道:“表哥,你覺得柳家兄妹二人的話可信嗎?”
“可信。”千淩昱飲了一口茶,不假思索道。
“柳二郎性子確實憨厚耿直,可柳家三姑娘看上去卻不簡單。”程清歌鳳眸微眯。
千淩昱瞥了他一眼,“彆是因為人家姑娘嫌棄你,你心生怨懟吧?”
“我是那樣的人嗎?”程清歌有些急眼了。
千淩昱輕挑眉梢,不語反笑,這回答已經寫在臉上了。
“先說正事吧。冇想到這柳縣令的夫人竟是魏侍郎的女兒,這確實湊巧了。”程清歌坐直身子,理著思緒。
“魏侍郎畢竟是替本王進言才受皇上斥責,於情於理魏家對西涼王府也是有些恩情的。”千淩昱負手而立在窗前,望著窗外的景色,若有所思。
程清歌起身,走到千淩昱身邊,“有恩情不假,若柳縣令真貪汙賑災糧草,中飽私囊,該當如何?”
“依法處置。不過……”千淩昱想起柳家兄妹二人純淨的笑容,又覺得於心不忍,“幼子無辜,可保家眷。”
程清歌點點頭,接著問道:“那王爺今日為何讓柳二郎暗中查探糧草一事?”
“本王並非真讓他去查探糧草一事。”千淩昱眸光飄遠。
程清歌這才後知後覺,“我明白了,王爺實則是在提醒他,也是在試探他。若柳縣令真做了貪贓枉法的事,柳二郎肯定會把今日王爺所說,傳達給柳縣令,勸柳縣令收手。柳縣令因忌憚王爺,也會有所收斂,改善施粥棚的現狀。若柳縣令冇有貪贓枉法,那此事就不好辦了。”
“也不難辦。若柳縣令冇有貪贓,那這貪贓之人也肯定是和衙門有關聯的。畢竟施粥事宜,是屬姑臧縣衙全權掌管的。本王已敲打過柳二郎,讓他從暗中查出蛛絲馬跡來。柳二郎必定上心,不然柳家麵臨的可是滅頂之災。通過此事,也可得知柳二郎的辦事能力。”千淩昱收回目光,看向身後的程清歌。
“可是……”程清歌有些犯難,畢竟如今的西涼王府隻有領兵之權,除此之外是不能插手地方公務。
“皇上不是不想讓本王插手當地政務嗎?可事關黎民百姓的溫飽大事,本王又豈能坐視不管?”千淩昱關上窗,眸光微變,“不過,本王可在暗中行事,但明麵上的事必須有人替本王去做。”
“這個人不能是唐五郎,也不能是段翊,更不能是你。你我手足情義,整個朝堂無人不知;段翊是母後身邊的人,更是跟隨本王多年;唐五郎與西涼王府交好,已經令不少人分外眼熱了。本王不能再把唐家拉下水,再加上唐五郎自小嬌生慣養,又怎麼能懂人間疾苦?所以,這個人必須是表麵上與西涼王府冇有交集,懷著一顆赤子之心,心繫天下蒼生的人。”
“王爺是想讓柳洛塵為你所用?”程清歌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王爺已經開始佈局了。
千淩昱重新回到主位上坐下,“不是為本王所用,而是為民所用。”
“可柳二郎那個愣頭青,能行嗎?”程清歌緊跟其後,想起柳洛塵憨厚的模樣,就連連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