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今日來說,他不顧個人安危,肯替民婦出頭,替百姓鳴不平。單憑這點來說,就極為難得。試問,夜笙,當今朝堂之上,能有幾個為民請願的好官?”千淩昱眉頭微蹙,反問道。
程清歌一時啞口無言,好官?就連清官都屈指可數,更彆提好官了,誰敢配上一個好字?不過,那些魚肉百姓的貪官汙吏,倒是數不勝數。
正巧這時,段翊和唐子寒從門外走進來,瞧廳內氣氛有點沉重,兩人也變得嚴肅起來。
“王爺,剛柳二郎問掌櫃的要剩飯剩菜。”段翊衝千淩昱抱拳道。
千淩昱和程清歌皺眉不解,程清歌問道:“要這些殘羹作甚?”
“回世子,他是想拿給饑民吃。我送柳家兄妹走出積香居後,正巧看到一群饑民路過。柳二郎說這積香居內外如同兩個世道,天壤之彆。”段翊慢條斯理地說。
唐子寒接過話茬,說道:“還是讓我來說吧,老段說得太繁瑣了。三姑娘問柳二郎,若讓他做選擇,他願成為積香居內的貴人,還是積香居外的窮人。”
千淩昱和程清歌起了興致,聽唐子寒接著說:“柳二郎說他想做積香居裡的貴人,可享榮華富貴,吃山珍海味。”
程清歌轉眸看向千淩昱,打趣道:“容楚兄,你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啊。”
千淩昱冇有理會程清歌,示意唐子寒接著說。
“世子爺,你彆高興得太早,先聽我把話說完。”唐子寒衝程清歌擺擺手,喝了一口茶,接著道:“柳二郎說,他想成為積香居的貴人,然後去救濟積香居外的窮人,不再讓窮人為溫飽發愁,也不再流離失所。”
千淩昱揚起嘴角,對柳洛塵這番話很是滿意,再看向一臉吃驚的程清歌,笑道:“夜笙還是太過心急了些。”
“若真是柳縣令貪汙官糧,就看柳二郎會不會大義滅親了。那句公私分明,可不是說起來那麼簡單的。”程清歌撇了撇嘴,“若不是柳縣令貪贓,那就看這愣頭青到底能不能查出真相了。”
“眼下西涼王府不便出麵乾涉衙門公務,且再等兩天看柳二郎是否有所行動吧。”千淩昱意味深遠。
……
兄妹兩人走在雁西大街上,往縣衙方向走去。
“妹妹,王爺讓我替他去查賑災糧草的真相,我究竟該怎麼做?聽世子的意思,他們是在懷疑父親貪贓枉法?”柳洛塵心事重重。
柳雨璃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懷疑是肯定的,可畢竟無憑無據,也隻能是懷疑,但王爺更多的應該是在試探。若父親真貪汙了,你到家後肯定會把王爺的話帶給父親,父親也會因做賊心虛,有所收斂,施粥棚裡的粥也會改善良多,至少不會像今天這般清寡。如此這般,咱父親的罪名就落實了。”
“咱父親是無辜的,就父親那膽量自然不會貪贓枉法。”柳洛塵極力解釋道。
“我知道,可是王爺不知道。這兩日先按兵不動,你也不必告訴父親,先保持常態。放長線等著釣大魚吧。”柳雨璃一手抱著字帖,一手算起日子,“算日子……巡撫大人也該來了,成敗也就在這兩日了。”
柳洛塵突然想起今日出門的目的,“妹妹,我們還去糧倉檢視嗎?”
柳雨璃搖頭,“從這施粥棚的境況來看,隻怕糧倉裡早空無一物了。”
柳洛塵深深歎了一口氣,“唉!”
回到縣衙後院,已是午後。
魏雲錦和柳清瑤早都站在門口觀望多時,瞧兄妹二人回來後這才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