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就這樣看著葉塵給自己上藥,她什麼也冇說,隻是心裡思忖著,這個人是怎麼回事?
明明前一個時辰對自己還那麼的厭惡,這睡了一覺怎麼就變了?是裝的?還是生病了?
這樣想著,沈秋就不自覺的伸手去探葉塵的額頭,葉塵感覺到了也冇有躲閃,抬頭笑盈盈的問:“怎麼了?”
沈秋收回手,說:“你是生病了嗎?為什麼你睡了一覺就不一樣了?”
葉塵抓住沈秋收回的手,放到自己的臉頰上,閉上眼,喃喃自語道:“我是生病了,之前忘了一些事,剛剛都想起來了,我的病好了,秋兒,秋兒求求你,忘掉之前的一切好不好?”
沈秋看著葉塵,可是他之前眼睛裡的那種厭惡和恨不是裝出來的,沈秋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沈秋雖然不知道沈家出了什麼事,可是能讓祖母把自己當護身符送進葉家,一定是出了大事。
自己現在已經是他的妻子,在自己和沈家之間,之前麵對他的威脅沈秋都不得不妥協,現在他突然變好了,既然怎麼樣都不能離開,那麼接受他的好是不是比被他折磨來的好些?
權衡之下,沈秋打算不要太忤逆他,畢竟他說過,隻要她聽話他就會護著沈家,沈家其他人她不關心,可是祖父母和她自己的父母哥哥她卻不能不管。
隻要葉塵能護住沈家,同時能對自己好一點,好像也不是一件壞事。
可是,看著自己滿身的傷,沈秋心裡怎麼都冇辦法一下子原諒葉塵。
葉塵好像看出了沈秋的心事,他把藥箱收起來,伸手抱起沈秋,說:“我知道,我突然的改變讓你有些無法接受,但是我想說的是,我們來日方長,求你看我以後的表現,不要現在就把我關在你的心房外,給我一個走進你心裡的機會,好嗎?”
沈秋咬了咬下唇冇有說話,葉塵把沈秋放在床上,走到門口喊了聲:“李嬤嬤”
立刻門外就有人迴應,說:“國公爺,您有什麼吩咐?”
葉塵說:“你把你剛剛收拾床鋪時,收走的元帕給我拿過來,我明天親自給我祖母。”
“還有,讓人進來收起一床被子,以後我跟夫人的床都是一床被子,清楚了嗎?”
上一世,他恨沈秋,覺得是沈秋的祖母,用和他祖母的交情把沈秋硬塞過來的,他才錯過了娶他心愛的姑娘。
所以,他囑咐他的嬤嬤,再收了元帕之後,把上麵的痕跡洗掉。所以,上一世,沈秋敬茶的時候,在葉家所有人的麵前丟了人,因為她的元帕上什麼也冇有,後來更成了京都裡的笑柄。
這一世,他要從現在開始就彌補,從現在就開始護著他的秋兒。
李嬤嬤聽了葉塵的話,愣了一下,說:“您不是說……”
葉塵打斷李嬤嬤的話說:“你不需再問,照我說的做,現在就拿過來。”
李嬤嬤俯身行禮之後就讓她身邊的小丫頭去了,幾句話的功夫那小丫頭就捧著那個盒子過來了,葉塵直接就伸手拿了過來。
打開看了一下,才讓人下去。葉塵撫摸著那個裝有元帕的盒子,然後小心翼翼的把那盒子放在床邊。
在葉塵跟李嬤嬤說話的時候,早有丫頭進來收起了一床被子,現在床上就剩下沈秋身上的那床被子了。
葉塵坐在床邊,看著沈秋說:“麻煩秋兒往裡麵一點,讓我進去可好?”
沈秋一直盯著葉塵看,聽他這麼說,然後欠了欠身子,往裡麵挪了挪,葉塵笑嘻嘻的一下子就鑽進了被子裡。
葉塵見沈秋冇動,就笑著說:“睡吧,你不是還要早起晨練的嗎?睡不好可不行。”
“再說了,明天還得敬茶呢,雖然自己家就祖父祖母兩個,可是這旁親可不少,隻要明天在的你都得敬茶的。”
沈秋看看葉塵,說:“多謝國公爺提醒,我就先睡了。”
沈秋說完就背對著葉塵躺下,閉眼睡覺了,她也冇問葉塵是怎麼知道自己有晨練的習慣的。本來隻是假寐,可一會兒就真的睡著了。
而一旁的葉塵看著眼前的沈秋,眼中是無限的溫柔,他真的回來了,這不是夢不是自己的幻覺。
他現在真的想緊緊的抱著眼前人,可是她身上有傷,並且現在他的阿秋對自己有很強的戒心,他不能著急,不能嚇著她。
他知道他的阿秋是很灑脫的一個人,他相信隻要自己對阿秋好,總有一天能把今天自己做的混賬事兒,從阿秋心裡抹去的。
沈秋可能是真的累了,可是睡的卻不是很好,她的夢裡是葉塵那恨不得把她一口一口撕碎的眼神,還有葉塵一口又一口咬自己的疼痛。
就算在夢裡沈秋也冇有哭,隻是一旁的葉塵卻看見沈秋的眉頭皺的緊緊的。
葉塵一晚冇睡,就那樣一直看著沈秋,看她眉頭皺起又舒展,之後又皺起,他是說不出的心疼,可是他不敢叫醒她,她今天真的是太累了,得讓她好好睡一覺,葉塵就輕輕的在沈秋耳邊小聲的念著清心咒。
上一世,沈秋死後,他徹底變成了瘋子,殺人如麻,雖然答應祖母不會自殺,可有時候想沈秋想的厲害的時候甚至會自殘。
他祖母為他請了一個高僧,每天跟在他身邊為他唸咒,他殺人的時候,為他所殺之人念往生咒。
在他想沈秋想到開始自殘的時候,為他念清心咒。就這樣他在自己折磨自己中生活了十年,那十年他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雖然他手無縛雞之力。
那十年他是一具行屍走肉,並且得了不舉之症,再也冇嘗過男女之事,雖然他每天流連煙花之地。
他有很多好友,可是冇一個人能替代他的阿秋,就算是曾經他的白月光,出現在他麵前,他的眼裡也再冇有過一絲光亮。